“既然這樣,你們就帶著‘海容’號去打吧,我先到‘海琛’號上去。”薩鎮冰說著起身就要走。
喜昌和吉升都是滿人,出身昆明湖水師學堂。平時在船上經常拉著船員們賭博,還抽鴉片,把海軍艦上的紀律搞得亂七八糟,薩鎮冰早已心懷不滿,如果不是礙於他們的滿人身份,薩鎮冰早就想把他們開掉了。
說起昆明湖水師學堂,它本身就是個笑話,作為慈禧當政時訓練海軍人才用的水師學堂,主要目的卻不是真正為了訓練海軍人才,而是慈禧為了防止百官阻止自己修建頤和園打出的幌子。學堂內的總辦、幫辦、提調官之類的官員大部分都是滿人出身,學員多是從旗人中挑選的“精英”,這些所謂的“精英”出身“高貴”,目的是為了撈一個肥缺,可惜就算是這樣,這些“精英”人士也鮮有真正畢業的,第一期學員共計六十人,後來,因為各種原因,只有九人完成了海軍的全部課程。最後的結果是,官員們撈好政績升官了,不少學員藉著水師學堂的名義得了個差事,拿份錢糧。
像喜昌、榮續這樣的就是昆明湖水師學堂的肄業生(沒錯就是肄業生,不過這些對他們來說已經足夠了)中的佼佼者,現在就成立海容和海琛號的管帶,吉升也成了海容號的幫帶。
喜昌和吉升本就是旗人大爺的脾氣,張口那麼一說,真要打仗,他們也就欺負一下小漁船。薩鎮冰作勢要走,兩人頓時急了,喜昌上前一把拉住薩鎮冰,吉升也擋在了薩鎮冰的前方。
“怎麼,二位大爺,薩某可是把軍艦都交給你們了,還準備拿我當肉盾嘛?”薩鎮冰在艦隊權威極大,平日裡兩人就畏懼薩鎮冰,這是見他發怒,更是膽怯。
“薩統制,我們哥倆就是那麼一說,這不是為了給大家打氣嘛!”喜昌尷尬的回道。
“統制,喜昌管帶和吉升幫帶本意不壞,你就不要給他們一般見識了。”參謀長湯薌銘勸解道。
薩鎮冰大有深意的望了湯薌銘一眼,又回到了座位上,喜昌和吉升見狀,對著湯薌銘感激的笑了笑。
“現今之時,革命黨越發猖狂了,還望諸位保持自身不要為之動搖,我們是國家的海軍,是朝廷的海軍,不應該攙和到這些事情裡面。你們不願意打革命黨,我沒意見,但是要投革命黨,使海軍內部自相殘殺,就別怪薩某手狠。”
剛剛還有些暗自得意的湯薌銘突然嚇出了一身冷汗,本以為自己貶低喜昌、吉升兩人的話別人都聽不出來,沒想到這麼快就聽到了薩鎮冰的警告,湯薌銘內心暗自驚醒,薩鎮冰為了海軍辛苦經營近二十年,對海軍的掌控已經達到了一個別人望塵莫及的地步。
“你們都先出去吧,把我們打探到的對方的訊息發給袁慰亭,就說雙方實力差距太大,我們只能與他們保持對峙,其他的都做不了。”薩鎮冰揉了揉腦門,示意眾人出去。
喜昌和吉升心裡暗喜,只要不用打仗,自己的安全就能保住,至於大清朝的安危,那就只能拜託老天了,誰讓自己實力有限呢!湯薌銘則是眉頭暗皺,本來指望薩鎮冰下令開戰,好引起海軍官兵的不滿,趁機發動起義,現在看來又要泡湯了。滿懷著心事,眾人走出指揮部。
“噔噔噔”
正對著漢口的攻防圖發愣的薩鎮冰聽到艙外的腳步聲,立刻就回過神來,沒等敲門聲響起,就開口問道“什麼事?”
“統制,對面劃過了一艘小艇,說是有故人找您。您要不要見他們?”湯薌銘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過來。
撓了撓光亮的腦門,薩鎮冰發現自己這幾日眉頭皺的太多了,雖說這些年為了海軍的發展也沒少發愁,可是也沒有這幾日煩惱事情多。革命的局勢越來越明晰,海軍的未來要怎樣,由不得他這個統帥不考慮了。單是武昌明裡暗裡傳來的招降資訊就不下十次,還有一次黎元洪的書面信,數萬人的前途和海軍的發展,這一切都讓這個五十多歲的老將愁白了頭髮。
“哎!”長嘆了一聲,薩鎮冰無奈的說“帶他們到這裡來吧!”
湯薌銘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低聲應了一聲“是”
手中的懷錶轉了兩圈不到,門外就在此傳來了腳步聲。“吱拗”的一聲,艙門被緩緩推開,一個身材中等的男人走了進來,身上披著黑色的布衣,直接連著頭部,臉孔被寬大的頭罩遮擋著看不真切,只能大致看出這是一位五十以上的老人。
薩鎮冰本以為是革命黨裡的說客來了,沒想到竟然是一位老人,到真的像是自己的故人。
“你是?”
老人輕輕的把頭罩褪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