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未停,孫復邊走邊說“軍費是直接由我來出,你不用擔心。而且旗人的家產的豐厚超出了你的想象,不用太過擔心。”孫復可是知道,當初一個統領級別的旗人,都讓孫復搞了一大筆,孚琦的家產也讓孫復吃了個小飽,如果把旗人都壓榨一遍,沒有三五千萬兩,孫復情願倒過來走路。
看著丘逢甲還想接著問,走到稍微可後的楊永泰拉著他說“倉海君,你是想的太多了,沒看見你的那個副手鄭規鄭大人都沒有開口嘛,就你自己擔心。少帥雖然免除了不少稅賦,但是今年並不是一點收入都沒有的,少帥只是說免除沒有道理的捐稅厘金,並沒有說免除其他的啊。”衝丘逢甲擠了擠眼睛,楊永泰向著孫復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沒有道理的捐稅厘金,什麼是沒有道理的厘金啊?”正在愁眉苦臉的丘逢甲突然看到一個鴉片館,這才醒悟過來,驚喜的自語道“有了這份收入,今年肯定是可以挺過去了。”
鴉片一向是捐稅的大戶,可是卻一直都沒有多少人真正繳納過,所有商品裡逃稅偷稅最厲害的就是鴉片了。自光緒三十年起,兩廣的土藥(本土鴉*片)就是每百斤納銀百兩,可是廣東除了第一年的土藥捐超過了百萬兩,第二年的就突然減少到了第一年的四成,以後的每年就更是減少到了三十萬兩上下,再也沒有增加過。
居住廣州多年的丘逢甲,自然清楚這裡面的勾當,本該繳納給政府的稅收,都被暗中貪墨了。幾乎每一家做這門生意的人,後面都有官府的後臺,至少丘逢甲就知道前兩廣總督張鳴岐就在好幾家大店佔有份額,那些布政使、提督、知府之類的官員都有或多或少的份額,如果換成以前,就算是給丘逢甲一個兩廣總督,他也不敢動這些土藥商人,可是現在就不一樣了。打定了主意,丘逢甲大步流星的朝著孫復消失的方向追去,他很好奇是什麼原因讓孫復這麼急著走了。
六十五章 武昌求援
重新穿上闊別已久的官服,袁世凱的心裡有了萬般體悟,門前紛擾的聲音已經不能在撼動他的一絲情緒,三年的蟄伏增長的不僅是心性,還有對世態炎涼的感受。昔日被罷黜歸鄉,還受人監視,麾下的幕僚舊吏散去了大半,身邊留下的都是一些平庸之士,雖有自己特意韜光養晦的緣故,也讓袁世凱感受到了人情冷暖。
前幾日,朝中剛剛傳出起復自己的訊息,門前就又是車水馬龍,可是當自己推辭旨意,拒不赴任的時候,門前的擁擾又散去了大半。今日剛剛應下欽差大臣的任命,這些勢利之輩有都來了,真真的厚顏無恥。
上次推掉的湖廣總督的差事算起來品階也不低了,可是任誰都看到出來朝廷是為了平定亂局,一旦亂局消散,怕是自己也落不了什麼好去,畢竟掌權的哪位可是深恨著自己的。這次的欽差大臣的差袁世凱並不看重,他在意的是又可以重掌北洋軍權,還附帶上了長江水師的指揮權。
門外傳來一陣清脆的敲門聲,聲音有些急促,似是有什麼急事一般。袁世凱皺著眉頭,心裡有些不滿,這個時候應該沒有人敢來煩自己啊!
把大字的最後一筆收齊,袁世凱才輕輕的放下手裡的毛筆,“進來。”
“吱”的一聲,緊密的房門被推開了,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人走了進來,烏黑髮亮的辮子拖墜在身後,光亮的腦門上都能當做鏡子用了,肯定出他定是經常整理。布料上等的衣服並沒有什麼特色,全是這個時代的著裝,唯有布料值得考究一番。
“爹,外面的人你一個都不見啊!”年輕人在袁世凱面前並沒有太多的顧忌,張口就說“他們可是等了有兩個時辰了。”
抬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袁世凱心裡不住的哀嘆,自己也算是一代英傑了,怎麼到了兒子身上,就這麼不靠譜。大兒子喜歡玩手段,偏偏自己沒有那個才能;老二喜愛詩詞書畫,愛好收藏,誓要做一代名士;其餘諸子更是不堪,要麼平庸守舊,要麼狂妄無知,可嘆自己創下了基業也無人可以繼承。
“都讓他們走吧,就說我的腳疾又犯了,需要休養。”
袁克定一聽立時就急了,“爹,你是又不打算接下差事啊,都到這時候了不能再拖了,不然那群革命黨可就真把京城打下來了。”
掃了一眼急的給猴子一眼的老大,袁世凱說“聖旨我都接下來了,怎麼可能再退回去。革命黨不是成事的料,一會讓華甫打一下就行了。”
舒了口氣,袁克定的擔心終於放下來了,他真怕老袁把這差事給推了,自己可不想在這僻壤多待了,北京的花花世界可是等著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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