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令下眾軍聚集一處,憤激頑抗欲要將包圍圈撕出個口子。然而南詔大軍形成的包圍圈,又豈是如此衝破?這時包圍圈再一次發生了變化,外圍的東西兩方向,各湧入五千弓弩手。一聲令下萬箭齊發,箭雨可謂是震天蔽日猶如蝗蟲向圈內撲來。漫天的如蝗的弓箭和投槍,箭鏃和槍尖扎入人體或者盾牌的脆響密如冰雹。
此刻唐軍陣營雖然軍心潰散,但是兔子紅了眼也會咬人。隨後無數把嗜血的陌刀,連同唐軍戰士驚天動地的怒吼,一起劈向頑強的南詔軍。如牆而進的陌刀,再次成為開路的前鋒!掩護他們的排矛手雖因讓開衝鋒道路而稍落後於他們,但他們的進攻同樣迅猛。不過有備而來的南詔軍也不甘示弱,因此之後的反撲反而更猛。
慘烈的肉搏戰開始了!
不甘示弱南詔戰士以同樣的怒吼和刀劍還以顏色。鋒利的兵刃劃過各種鎧甲,金屬的鏗鏘和**的撕裂一起暴響。交戰雙方猶如兩個同樣堅硬的鐵拳,一個勢必合圍將其殲滅,一個卻是集中一點搶進突圍。
如此一來戰線犬牙交錯、敵我交織,每一步都有數不清的戰士倒在血泊裡。炙熱的陽光掀起翻滾的熱浪,將殊死戰鬥的人們攪和在一起,煮成一鍋血液飛濺的沸湯。成千上萬戰士的鮮血和熱汗,無數刀劍相格的鏗鏘讓人看了不覺有些作嘔。
然而即便如此,高駢與顏慶復組成的突圍軍,依舊沒能衝破南詔軍的防線。面對著南詔軍如飛蝗般的箭雨,頑抗的唐軍可謂是死傷無數。看到這些高駢心中一陣懊悔,當初因為有震天雷致使自信過度,竟然沒有配備弓弩手隨軍,如今如此被動局面真可謂是自食其果。
如今成都城已經被攻佔,南面已然沒了退路,北面有渡河橫阻無法渡過。此刻東西兩方皆是南詔大軍,想要衝出重圍又談何容易。又加上這一萬名弓弩手,更是讓高駢麾下的幾萬大軍吃盡了苦頭。期間甚至有不少人倉皇向河中逃遁,但是為之可惜的誰,這群人終將成了大渡河(沫水)的水鬼。因為佇立在河岸對面的酋龍,命人將這些企圖遁逃的唐軍全部射殺於沫水之中。
成都城古有錦官城之稱,漢朝時因織錦業發達專設錦官管理,故有“錦官城”之稱。然而就是這麼一個如詩如畫的季節,風景宜人的城外,卻上演著近三十萬人的大戰。若是爭鋒相對、不相伯仲倒也有些看頭,但是如今的戰況卻是一面倒的局勢。
這一次圍困之戰,段宗榜已經籌劃了許久,否則他也不會在這成都城(錦官城)城外,等候高駢半月之久。之所以如此大費周章,不過就是為了吞掉大唐的有生力量。以他對顏慶復的瞭解,將高駢剩下的八萬大軍圍困在城外,他顏慶復是不會坐視不管的。
也正是出於這種原因,他便早早的在城外埋伏了精銳騎兵,只待顏慶復一出城門,就會以迅雷之勢奪取成都城(錦官城)。而顏慶復就算回思過來想要回救也已經為時已晚,因為段宗榜早有吩咐,只要顏慶復衝入包圍圈就要死死地纏住。讓其抽身不得難以回顧。而他麾下的兩萬精銳伏兵,就可以藉此時機奪下錦官城。
大戰持續了三個時辰,顏慶復與高駢的十萬大軍幾乎全軍覆沒。顏慶覆在身中數箭之後,被段宗榜一槍刺死,段宗榜終於得償所願,報了當年的一箭之仇。整個戰場上硝煙瀰漫,清明的鳥叫聲在空曠的河岸旁迴盪著,似乎再向世人講述著戰爭的血腥。
高駢單手拄劍,凌亂的頭髮隨風飄動。鮮血已然染紅了他的全身,殘破的鎧甲偶爾發出輕微的斷裂聲。滿臉汙血的高駢抬起早已泛紅的雙眼,環視周圍屍橫遍野的大唐將士,又吃力的轉身望向已被屠城的錦官城(成都城),高駢緩緩合目,身子不住的抖動著,想要說些什麼卻如鯁在喉。
在合上虎目的那一刻,高駢想起了當年陳浩對他說過的話:“兵者,乃是利害之物!不可常依”此刻的他終於明白了陳浩的話中深意,這個兵並不單單指的是人,也可以說兵器!過分的依賴兵器,最終反被兵器所傷!如今他雖不知道這震天雷為何成了啞雷,但是這些已經都不再重要。
當初若不是過分的依賴震天雷,以為有震天雷在手就已經所向無敵。他高駢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有何至於全軍覆沒汙名千古!他自問自己素有領軍才能,然而此次因為震天雷的原因,讓他忽略了很多行軍必備要素。
想到這些高駢微微搖頭自語:“千里終究不如你”言語雖輕,卻能感受到無盡的悲涼!
馬蹄聲漸漸臨近,這時從背後傳來段宗榜的聲音:“高將軍,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只要你誠心歸順我南詔,本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