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肖二當家悄悄跑來了一趟,估計是想跟張松齡商量一下如何組建警衛隊。看到後者那如同禮佛般虔誠的面孔,猶豫了一下,又悄悄地走開了。接近正午,發現張松齡還沒回來吃飯,老軍師魏丁忍無可忍,帶著幾個莊丁走上山,連拉帶拽,把他帶了回去。
“你不要胳膊了!萬一落下個毛病,就是一輩子的事情!”看到小胖子那已經發青的手臂,老軍師心疼地數落。“一口氣吃不成個胖子!早知道你這麼心急,就不該把槍發給你!”
“我不是想著別給您老人家丟臉麼?”張松齡自知理虧,一邊活動著手腕,一邊大拍老軍師馬屁。後者一聽,臉上立刻綻放出了驕傲的笑容,“怎麼會,你比他們那些個廢物可強多了。即便不會開槍,憑這個”他指指子的腦袋瓜,“也能甩他們十萬八千里遠!以後悠著點兒,別往死了煉!咱們鐵血會這麼多人呢,真輪到你上戰場開槍的時候,估計距離老窩被人端掉,也沒多遠了!”
“嗯!我儘量悠著練,悠著練!”明白老人家是為了自己好,張松齡沒口子答應。
“下午去警衛隊轉轉,肖二子已經將人都挑好了。你好歹也是個副隊長,不能連個面兒都不露!”老軍師想了想,語重心長地提醒。
他是準備把張松齡當做帥才來扶植的,可不希望對方去做什麼衝鋒陷陣的猛將。而作為三軍統帥,最重要的素質是能服眾,不是會打槍。若說盒子炮使得好,土匪山寨中那些炮手們隨便拉出一個來,都能甩張松齡幾條街。可炮手就是炮手,山寨中的大當家,永遠不會讓炮手來做,相反,那些槍打得很一般,平素只懂得與弟兄們一道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卻總有機會坐上頭把交椅。
“好,我下午就過去幫二當家張羅張羅!”拿了老人家二百發子彈的好處,張松齡也儘量不讓老人家失望。他心裡頭明白,老人家大半輩子懷才不遇,老來之後全部夢想就是能輔佐一個英主,於亂世中建功立業。自己當不了老人家夢想中那個劉大耳朵,卻沒有必要非把老人家的夢給戳破。那樣,對一個已經六十開外的老人家來說太殘忍,也太不公平。
肖二當家好像也抱著和張松齡同樣的心態,明知道岳父很多事情做得過於兒戲,卻從不反駁。而是認認真真地,幫老人家把夢圓好。在他的努力下,警衛隊只用的一天時間,就搭起了架子。又過了兩天,走路就可以橫豎成排,看起來已經有了幾分正規軍模樣。
張松齡於其中也出了幾分力氣,但整體來說,參與得不深。他白天的大部分時間都沉浸在熟悉掌握槍支上。而到了晚上,又看不得老軍師那麼大年紀了,還要熬夜整理賬本兒,不得不又將算盤重新操起來,替老人家分擔一些壓力。
日子就這樣,在忙碌中飛快地流逝。七月中下旬,肖二當家又趕著馬車去了趟保定,用五千斤小米和十口豬,從他先前結識的那位紀團長手裡,換回來一百多條軍中淘汰的老舊漢陽造。同時,也帶回了幾條非常令人難堪的訊息。二十九軍又跟日本人進行了第三次和談,但如同前兩次和談一樣,隨著日本鬼子坐地起價而宣告破裂。就在雙方卿卿我我這段時間,又有數萬日本鬼子,從關外開了進來,將炮口對準了北平城。
“這可能是最後一批槍了!”肖二當家這次輕車熟路,所以回來得相當快。一邊將槍支和子彈交給張松齡和老軍師魏丁清點入庫,一邊嘆息著向大夥彙報。“紀團長他們馬上就要開拔了,具體去哪裡,軍隊有軍隊的規矩,我敢沒仔細打聽。但這仗,恐怕馬上就得往大里打!”
“那咱們也得早做準備!”魏佔奎一聽,就立刻發了急。揮舞著駁殼槍,大聲嚷嚷,“前幾天,我跟趙莊還有許莊的護莊隊,商談合併的事情。他們還推三阻四。明兒個我就帶隊伍過去,拿二百多條槍口對準他們,看他們敢不敢再跟我胡亂扎刺?!”
在鬼子打來之前,抓住一切機會壯大隊伍,是老軍師和幾個正副會長的一致意見,所以他也不會當眾反對魏佔奎的做法。只是出於謹慎,在魏佔奎身邊加了一道保險,“讓二當家帶著警衛隊,跟你一起去!”
“嗯!”魏佔奎有些不舒服,但是習慣性地選擇接受。他的聲望,人脈,財力,都遠不及老軍師魏丁,輕易不敢否定後者的建議。
“我就不去了。我對這邊的情況不瞭解,去了也幫不上忙!”趕在老軍師將目光看向自己之前,張松齡搶先開口請假。“我還是上午練槍,下午和晚上幫您老看賬本兒。省得您老今天晚上還要熬夜!”
吞併別人的隊伍,過程中難免會發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甚至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