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了動手臂,想要掀開蓋在身上那層溫暖厚實的狐裘錦被起身下床,卻不想牽動渾身傷口痛得娥眉一蹙。她偏過頭,正看到帝國首相蕭弈天坐在榻旁的棋案前,左手執著棋譜,右手拈一枚黑曜石棋子對局沉思。他未著冠冕,只戴束髮網巾,披一件玄表朱裡的九章便袍,平日裡幾不離身的麒麟墨鎧與霜嵐刀一同掛在靠著廂壁的木架上。
“殿下。”李華梅咬著牙慢慢坐起身,三分帶怯七分還羞地輕喚了一聲。
“華梅?”蕭弈天立刻轉過頭來,“你終於醒了,傷口還疼嗎?”
“殿下。”少女搖搖頭,接著在車內環顧一圈。“我們在往哪走?”
“敖德薩。”首相挪身坐到床邊,伸手替她掖掖被角。
颯玥郡主聞言一驚:“為何去敖德薩?殿下,難道戰局又有變故嗎?”
“戰局已定,”蕭弈天淡然答道:“我們且去敖德薩換乘戰艦轉往西行。君士坦丁堡這個季節氣候舒爽宜人,對你的傷勢大有好處。我已經傳令費仲,讓他把雅典最好的醫生連夜請往君士坦丁堡候命。”
“殿下——”李華梅疑惑地一挑娥眉,正對上蕭弈天看向她的目光。那雙懾人如鷙的狼顧之目曾讓不知多少人視而膽寒,此刻卻帶著幾許憂切幾許關懷,溫煦和熙有如一泓新融的春水,讓她心中不由一陣怦然悸動垂目低下頭去。“妾身賤軀無恙,不敢叨擾殿下掛念。泰西戰事未息,遠征軍離不開您——”
“我已著高麗將軍尹成浩主持停戰談判,蕩寇將軍龍興漢總理大營軍務,此二人精幹歷練可擔大任。”蕭弈天頓了頓,又繼續說道:“你可還不知道,尹成浩向我立下軍令狀,除了鉅額賠款之外,他定要向俄國人索取代徵關稅的權力。華梅,這個國家擁有八百萬人口,烏拉爾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