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李華梅聞聲仰起滿是血汙的臉頰,虛弱無力的目光略一顧盼,慘白的唇邊彎出一個如釋重負的微笑。
“殿下,您太好了”
她的話音戛然而止,崩口如鋸的長劍突然從中間折斷,沒等蕭弈天一個箭步衝到面前,失去平衡的少女已經撲倒在地失去知覺。
“來人!叫軍醫!”
第十四章第六節 若為君故
凡有的,還要加給他。叫他有餘。
沒有的,連他所有的,也要奪過來。
����������——《聖經新約?馬太福音25:29》
“我很生氣。”尹成浩面無表情地往後一靠,倒在用上等毛皮墊得蓬鬆厚軟的椅背上,左手有節奏地輕叩著白樺木桌面。“中國很生氣。”
“這不是我們的錯,將軍。”尤里?蘇伊斯基大公坐在他的對面,往前傾著身子,順眉彎腰地陪著笑臉。“只是一群盜匪流寇而已。我向您保證,將軍。我本人也好,整個杜馬也好,都和這樣無恥的惡行沒有任何關係。”
“盜匪?流寇?”尹成浩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居高臨下地斜眼瞥了瞥蘇伊斯基。“裝備火繩槍和震天雷的盜匪流寇?尤里?蘇伊斯基,我看你的記性是一點沒長,到現在還搞不清把中國人當傻瓜會有什麼樣的下場。我可再問一遍,你最好老實回答,他們真的不是俄羅斯的正規軍?”
“哈,那個那個”蘇伊斯基從桌上端起銀質茶杯,使勁灌了一大口加了果醬的熱茶,又擦了擦額角的冷汗,這才顫著聲音回答道:“尹將軍,沙皇陛下和杜馬的軍隊已經放下武器。屈服於您和帝國軍隊天神般的力量。只是那些天殺的哥薩克!將軍,他們只是一支亂軍,被打潰了的散兵遊勇而已。”
“那麼,他們就是受杜馬徵召而來的,俄羅斯正規軍。”尹成浩重複了一遍,似乎根本沒把大公的解釋聽在耳中。“龍堡是一座堅固的軍事要塞,亂軍不會選擇這樣的目標,散兵遊勇更打不動這樣的目標。這是蓄謀的攻擊、卑劣的行刺,這違反了杜馬和帝國的臨時停火協議。這,意味著戰爭的繼續。”
“不,不。尹將軍,您不能怪罪到我們的頭上。”
“那麼,應該怪誰?”
“葉爾馬克是由梅爾庫羅娃公爵直接指揮的。對,瓦蓮莉婭?梅爾庫羅娃。是她,是她違抗了杜馬的指令,私自策劃和部署了這次陰險的暗襲!”
“很好,把她交出來。”
蘇伊斯基深深吸了一口冷氣。“您知道的,將軍,梅爾庫羅娃公爵在薩福諾沃戰役當中下落不明。很可能,她已經死了”
“所以你把責任都推在了一個死人的頭上,好像你和杜馬就都能撇清關係。”尹成浩又哼了一聲,顯得愈發不耐煩起來。“我跟你說,尤里?蘇伊斯基。葉爾馬克是失敗了,但你不是沒有機會,我現在就站在你的面前,手無寸鐵、護衛寥寥。你們大可以故技重施,然後再去陰險地偷襲正在薩福諾沃休整的毫無防備的帝國軍團。來吧。打垮了八萬泰西遠征軍,我們在遠東還有百萬大軍。到那時候,你們將要面對的,就不再會是一次區區懲戒而已,而是一個憤怒的帝國傾其全力的復仇。”
“誤會,這全都是誤會。”蘇伊斯基忙不堪擺著手,苦著臉說道:“我本人和貴族杜馬議會一向都反對這場戰爭。只是戈都諾夫和梅爾庫羅娃集團把持朝政執掌兵權,他們的一意孤行險些讓俄羅斯走上不復的劫路。現在,我們已經拿回了戈都諾夫等人竊據的權力,當務之急的第一件事就是與大明停戰重修舊好。將軍,貴族杜馬議會已經達成一致決定,我們全盤接受帝國的停戰條件,對此再無異議。”
“什麼?”尹成浩略略直起身子,故作驚詫地反問道:“什麼條件?”
“之前巴圖?兀良哈轉達給我們的停戰條件。”蘇伊斯基老老實實地回答道。“第一,承認大明的宗主權,依臣禮接受帝國皇帝的冊封,按五年一次向北京貢獻特產方物。第二,對於此前遠東邊境發生的武裝衝突,遣使修書前往北京謝罪。第三,開放十六處通商口岸,允許帝國商人自由進出俄國市場。以上三條。我代表杜馬一概答允。”
“是麼?”尹成浩用最不以為然的語氣哼了一聲。“尤里?蘇伊斯基,我不太確定聽說過這個你所謂的停戰條件。但我所能確定的是,作為帝國全權談判代表,我不能接受這些條件。”
蘇伊斯基愣了片刻,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驚愕地張大了嘴。“這將軍,我不明白。”
“不管怎麼說,此一時彼一時。”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