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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部分

色袍鎧的戰馬步伐優雅矯健,隨著背上的騎士一揮矛頭,便長嘶一聲揚蹄直立起來。

四名騎士應聲從他身後緩步走出,他們彼此相隔約有百步距離,以同樣的姿勢僵硬地挺直上身,一把寒光似霜的寬刃騎兵劍豎在胸前。更多的騎兵陸續出現在坡頂,皂漆鎧甲在漫天燈火照映下泛著朦朦的金色光暈,看上去就像從夜霧中走出的幽靈。沒有任何呼喊和戰吼,明軍士兵只是帶著帝國一貫的傲慢和自信,在沉默中策動戰馬邁著不慌不忙的步伐向前推進。

“快!重組隊形!全都給我靠攏!”格里哥利突然醒悟過來,猛地拽住身邊副官的戰袍。“快,快!讓他們改換密集方陣!動作快點!”

沒等副官在慌忙中傳出命令,不知所措的俄羅斯士兵已經亂哄哄喊了起來,但見明軍衣甲俱黑,便如新調的墨漿濃稠如油順著坡勢滾滾傾瀉而下。直到最後一列騎兵縱馬挺槍越過山脊,格里哥利才將敵人的陣勢看得完全。明軍的正面衝擊寬度大約有八百碼,由四個並列的騎兵營組成。中央兩個編隊幾乎是清一色裝備長槍重鎧的突擊騎兵,他們排著嚴整的十列橫隊,速度均勻而不可阻擋地衝向顫抖如篩的羅斯人。而輕裝的驃騎兵則從左右挾弓縱馬而出,在疾速奔行中變換為狹長的楔形佇列,就像兩柄鋒利的銀鉤襲向俄軍的側翼。

“來來不及了”格里哥利只來得及嘆息一聲,絕望地踉蹌往後退了幾步。明軍驃騎素擅弓馬,鐵蹄未到而飛矢先至,一陣亂箭射住兩翼,迫得俄軍士兵不住往中間退去。待到陣前數十步之遙,左翼的驃騎兵們把牛角雕弓往背上一挎,揮手從腰間拔出馬刀,在空中劃過一道道漂亮的弧線。兩寸寬的精鋼刀鋒有著致命的威力,在淬著血光的揮砍中折斷的槍矛、破碎的衣甲、割裂的手臂接連翻飛。這鋒利如刃的攻勢在俄軍的側翼輕易割開了一道傷口,讓他們的鮮血和勇氣都從這裡不斷流失。

箭雨和刀鋒持續壓制著俄軍方陣的兩翼,驚慌失措計程車兵跌跌碰碰地擠成一團。而就在此刻,明軍中央叢集的近千名騎兵已經挺槍殺到。與歐洲重騎兵通常的全力衝撞不同,第一列明軍在陣前二十步外放慢馬速,丈二長槍如電般突刺而出。這兇狠而精確的全力一擊輕易穿透了哥薩克步兵的輕皮甲,隨著戰馬一個優雅的迴旋,騎士手中槍桿一抖,便把掛在槍頭的敵兵摔落在地,轉身按轡徐退。第二列騎兵如法炮製,以分毫不差的準確步伐與友軍擦肩而過,精鐵槍頭落處血花點點如怒放的玫瑰。俄國士兵手中的短矛、輕盾、彎刀和樺木弓抵擋不住這樣的猛攻,眼看著身邊的同袍一個個倒下,他們丟盔棄甲,驚惶地往後退縮,生怕自己成為下一波突刺的犧牲品。

五輪衝擊已將俄軍的前列陣線撕扯得千瘡百孔,然而明軍的後續部隊卻沒有繼續攻擊,而是停在百步開外駐馬耐心等待。殺敵歸來的騎兵們放下白蠟大槍,從戰友們手中接過備用的重型騎矛,掉轉馬頭重新擺出進攻的架勢。纓盔朱袍的旗長們一手挾著軍旗,一手端起銅號。嗚咽的長鳴聲中,帝國騎兵把沉重的騎矛支在鞍座的凹槽上斜舉朝天,縱馬向前全力衝鋒。當戰馬的速度達到頂峰的一剎那,他們應著號聲將松木矛杆往下一壓,粗鈍的生鐵矛頭正對著步兵齊胸的高度。接著在下一個瞬間,兩百柄騎矛平舉齊整如梳,勢不可擋地撞進俄軍驚惶動搖的方陣。

俄國人的佇列幾乎立刻就崩潰了,這些臨時徵召起來的民兵沒有半點對抗騎兵叢集的經驗,手中的圓盾和彎刀也無力對抗騎矛的突刺。將近四分之一計程車兵幾乎是立刻倒在了鐵蹄衝擊之下,餘下的殘兵再無力抵抗,發一聲喊趁著夜色各自四散而逃。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格里哥利苦笑一聲,一把推開牽著馬擠過人群的副官,以駭人的鎮靜眼看著自己的軍團在面前灰飛煙滅。“我和中國人幹了兩年仗,從他們的炮火下逃脫過四次,看來不會再有第五回了。”他從腰間拔出佩刀,學著史詩故事裡那些偉大英雄的模樣,朝挾弓逞鋒縱馬而來的滾滾鐵騎揮了一個十字。“去稟報梅爾庫羅娃公爵,格里哥利大尉今夜戰死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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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告訴過你,彼得?帕夫洛維奇!第聶伯河渡口決不能丟掉!否則我們就全完了!”

“那又怎麼樣?我一直在呼叫支援,可整個晚上連個能拿菜刀的伙伕都沒看到!你明白嗎?對面有整整一千名步兵,和至少二十門火炮!”

“你明知道已經沒有援軍了!所有戰線都在敗退,光是昨天我們就損失了四十個團!”

“現在說這些沒有用,伊萬諾夫先生!彼得?帕夫洛維奇,集結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