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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蕭弈天不以為然地搖搖頭,“你說的這些都不是旦夕之功,等到那時候仗也該打完了。我要的可是馬上就能夠實實在在擺到眼前的銀子!”

一直坐在角落裡不吭氣的於慶豐突然開了口,“大人,辦法也不是沒有,但大都是飲鴆止渴,只能救得了一時之急。”

“說來聽聽。”

“其一,除了戶部掌管的國庫存銀外,朝中各部門都另有獨立賬目,其中又尤以太僕寺所貯為最多。過去朝廷財政吃緊時也往往從這裡呼叫,我們也可效仿之。其二,據說大內庫房中供皇室使用的專門款項累積可逾金銀億萬,實在不行的話也無妨借來用用。其三,我們還可以打打貪官們的主意,發抄家財的同時也順便清除一下王錫爵在京的殘餘黨羽。”

“最後這個主意不錯!”胡波一拍手跳了起來,“大人,就讓吏部來辦吧,保準讓他們那些貪官汙吏一個都跑不了!”

“蹇尚、若秋,你們的意思呢?”蕭弈天又不動聲色地問道。

吳若秋猶豫了片刻,道:“我們已有言在先,對能夠懸崖勒馬棄暗投明的王錫爵餘黨一律不再追究。現在若以雷霆手段假吏治之名將他們一舉剷除,未免有失信用。昔日漢高祖劉邦入關中時,與秦地百姓約法三章,以顯漢軍之寬仁。現在北方人心未定而南方叛亂欲起,恐怕不宜”

蕭弈天輕輕哼了一聲,“不僅如此,若被逼至走投無路,他們狗急跳牆式的反撲會對我們的戰略大局造成不小的影響。如果他們和南方叛軍互通聲氣,成為潛伏在我們身邊的內應,豈不壞了大事?但是——”他突然話鋒一轉,“這些貪官汙吏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又侵吞了多少國家資財。治吏乃治天下之根本,如果不能還百姓一個政治清明,我們和王錫爵之流又有什麼區別呢?就算要冒著與整個體制為敵的風險,我也絕不會作出任何的讓步與妥協。胡波,這事交給你了,哪怕把整個直隸的官場翻個底朝天,也絕不能姑息放過任何一人。”

“太師大人!您這樣做等於是在把更多的官員推向叛亂!”吳若秋爭辯道:“治理國家和行軍打仗不同,一眛強硬是不行的。”

“你對大人還不夠了解。”胡波在一旁冷冷地答道:“在我們這位主公看來,只要手中握有一柄足夠份量的大鐵錘,那麼一切問題都會成了任你敲打的小鐵釘。別說一個直隸省了,要是整個帝國的官僚體系都已經腐化了,大人也會毫不猶豫地把它砸個粉碎。在他和大明國運之間,是絕對容不下任何障礙存在的。”

吳若秋心頭一震,不由微微抬起頭望向蕭弈天。在那令全天下都為之戰慄的凌厲眼神中,他看到了自己所期冀的東西:冰冷陰沉的殺氣之下,熊熊燃燒著一腔火熱的赤誠。如果一定要把天下託付給某一個人的話,那麼眼下就是最好的選擇了。“我明白了,大人。”

文淵閣的雕欞大門突然被一把推開,陳應龍猛然闖了進來,“太師大人!一大群太學生聚集在承天門外,加上來自各地的文人儒生足有好幾千人。他們吵鬧著要求向內閣各位大臣陳疏意見,希望停止在直隸等地的改革等等。四周圍觀的百姓很多,附和他們的人也不少,這樣下去我怕要出事的。”

蕭弈天點點頭,“不用驚慌,自古所謂‘文人造反,十年不成’。難道我們還能怕了幾個區區書生。況且,他們不過是受了些挑動和唆使,真正的幕後主使才是我們要對付的目標。慶豐,即刻調集城防部隊,關閉外城九門,宣佈全城戒嚴;胡波,把吏部和刑部所有信得過的探子都派出去,混在人群中打探訊息;對了,蹇尚手下耳目眾多,讓他協助你;若秋,你是禮部的負責人,先出去和他們談談。我隨後就到承天門。”

看著四人點頭領命而去,蕭弈天嘴角泛起一絲苦笑,扭頭朝戚繼光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看來攤牌的時刻馬上就要到了。”

“太師大人請寬心,”戚繼光慰道:“敵人的準備時間並不比我們更充分。那些不甘失勢的舊官僚煽動太學生們鬧事,不僅打亂了我們的部署,也同樣令南方的叛黨措手不及。我們藉此機會可以名正言順地對王錫爵餘黨開刀,也就逼迫南方提前動手。這樣一來,說不定對我們還更為有利。”

“但願如此吧”蕭弈天長嘆一聲,眼中第一次現出了幾分迷茫。“為了能讓漢唐盛世得以重現,前面還得有多少崎嶇坎坷,還要有多少精魂忠烈來為之獻身沙場啊。我們費了這麼多的努力,付出了這麼多的代價,流了這麼多血這麼多汗,到頭來真的能夠帶給帝國真正的強盛,帶給百姓真正的富足嗎?翻開歷史,那個王朝的基石不是千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