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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張士德舉起酒杯向對面~遙敬道。

“張知院,來,我們滿飲此杯。”脫脫帖木兒也不客氣,舉起酒杯豪爽地說道,他仰頭一口喝完了杯中酒,抹了抹嘴邊的酒跡,一邊放下酒杯一邊感嘆地說道:“而今這世道,誰也說不好,還是今日有酒今日醉。”

說到這裡,脫脫帖木兒割下一塊烤熟了羊肉,一邊吃一邊繼續地說道:“想當初那位劉太保多大的聲勢,大河南北被他席捲一空,現在卻只能孤守安豐一隅,還有山東的毛平章,差點打到了大都,可惜最後還是被自己的奸臣害死了。”

脫脫帖木兒是赤馬探軍出身,祖先是乃蠻部出身,勉強算是蒙古人的旁支,加上個性如此,所以說話倒也沒有什麼顧慮。張士德聽完他的話,也不由暗自嘆息一聲。遙想當年劉福通兵出淮西,攻洛陽,佔汴梁,幾路渡河北伐,兵鋒席捲了山西、陝西、河北、塞外和遼東,那聲勢讓天下很多人以為他很快就能打下江山,誰知道起得快敗得也快,估計劉福通和小明王連汴梁城都還沒有轉遍就陷入了重重包圍,最後拼死才逃線天。

還有那位毛貴,起初名不見經傳,以三千弱卒渡海北上,居然被他盡數攻陷了山東,直至大都遼東。可是隨著劉福通的敗退和毛貴的身死,中原一片紅的局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最後在元軍咄咄逼人的威勢下,連自家都不得不又被招安了。

“萬戶,山東那邊打得怎樣了?”張士德隨意問道。自從毛貴身死,續繼祖殺了趙均用之後,山東紅巾軍爭了一段時間,結果誰也不服誰,於是便推舉毛貴之子為益都行省平章,人稱小毛平章。可是小毛平章年幼,無力駕馭諸部眾,紅巾軍各部還是各自為戰,甚至互相仇殺。而在山東紅巾軍中,實力最強的有兩支,分別為田豐和王士誠。田豐原本是元廷民軍元帥,後來投降了毛貴,一直盤踞在東平一帶,在與元軍作戰中不斷壯大;王士誠是毛貴的老部下,原本被派出參與劉福通中路北伐軍,後來被元軍堵回了山東,毛貴死後他接管了一半的軍隊。山東大亂之時,田豐自稱花馬王,王士誠自稱掃地王,互相攻伐不已。

看到脫脫帖木兒閃過一絲遲疑之色,張士德隨即介面道:“如果萬戶不方便,我就不再亂打聽了。”

“什麼話,都是自己人,有什麼不方便地。”脫脫帖木兒擺擺手說道,張士誠兄弟現在也算是元廷的一方諸侯,地方重臣,一般的軍國大事都是要知會他們的,所以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六月,大帥(察罕帖木兒)在洛陽召集各路將領,商定師進攻山東戰略部署:幷州軍出井|,遼、沁軍出,澤、潞軍出磁州,懷、衛軍出白馬,與汴、洛軍水陸分道並進。而大帥自率精銳鐵騎,建大將旗鼓,渡孟津,經懷慶,鼓行而東。七月,大軍佔領東昌(今山東聊城)、冠州(今山東冠縣)。最新的戰報是大帥師至鹽河,遣其子擴廓帖木兒、部將閻思孝等,會關保、虎林赤等偏將,率精兵五萬人進攻東平。我軍由東河造浮橋渡河,逆賊田豐派二萬軍奪橋,關保、虎林赤且戰且渡,我軍兩敗賊軍,佔領長清,兵臨東平城下。”

說到這裡。脫脫帖木兒低聲說道:“聽說大帥準備招降田豐。這是我地親家從中軍帳中傳出來地訊息。”

對於脫脫帖木兒以“機密”相告來拉攏自己。張士德心裡不以為然。但是表面上依然裝出受寵若驚地樣子。並拱手錶示感激。

田豐原本就是山東大豪強。在地方頗有威望。投了毛貴之後又久據山東。勢力可謂是根深蒂固。察罕帖木兒想招安他。無非是打著儘快解決山東地算盤。要是察罕帖木兒解決了山東。緊挨著山東地自家可就沒有那麼逍遙快活了。想到這裡。張士德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悄悄地看了一眼正在喝酒地脫脫帖木兒。便裝作漫不經心地說道:“萬戶。總領平章前些日子遣人到淮安。要調集軍糧。萬戶你是知道地。為了支應大帥地軍用。我家兄長可以說是把兩淮地糧倉底子都刮乾淨了。哪裡還有糧食?可是總領平章地使就是不依。反而惡言相出。正是叫人惱怒!”

“奶奶地。羅帖木兒地手伸得也太長了吧。去年因為大帥鎮守冀寧(今山西太原)。他小子看著眼紅。就跟我們打過一仗。想不到現在他又把手伸到淮北來了。真他狗日地。”脫脫帖木兒忿忿地罵道。察罕帖木兒平定河南、山東。現在最大地後勤供給除了山西冀寧就是張士誠地淮北淮南了。羅帖木兒這麼一伸手。正是犯了忌諱。

張士德臉上也是忿忿不平之色。心裡卻在轉個不停。他清楚脫脫帖木兒所說地冀寧事件。也清楚羅帖木兒與察罕帖木兒之間地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