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先生,如果你真的是暴元的忠臣,元亡之時就該盡忠了,或許學學伯夷、叔齊的骨風,只食野薇不吃大明之糧。可是想不到你居然活下來了,還跑到大明投仕,既然當了大明的官和院士,就該為大明效力,可你卻一心想著謀逆,你這全忠臣可真是與眾不同。
羅貫中的話可是越來越刻薄。
“我之赤心。爾等小人不懂。”胡從憲彷佛不為所動,只是越發淡然地說道。
“你知道皇帝陛下是怎麼說你的?”
胡從憲的臉色不由一變,猛地睜圓眼睛問道:“陛下他,他,他不是駕崩了嗎?”朱元璋眼睛也是驟然一厲,注視著羅貫中。
“陛下說你是當奴才都當出癮來了,當出病了。”羅貫
二回答胡從室的問題。而是繼續自只說自只的。罷了還嗜,具朱。
胡從憲臉色一下子變的蒼白,喃喃地說道:“不可能,不可能!”
羅貫中卻在繼續說道:“臨來時陛下就說過,你這種人,想必是隻會唆使人傷他人性命,卻沒有勇氣給自己來上一刀。我原本還不是很信,在府外還磨蹭了一會,原本以為你會自殺成仁,想不到陛下真的是將你這種看透了。”
“你是說陛下他,他,他”胡從憲驚恐地睜大著眼睛,臉色一片死,灰,一句完整話都說不出來了。而朱元璋的身子也微微晃了一下,雙手成拳,都快要將拳心裡的空氣捏碎了。
“胡大人,該起身了。”羅貫中向門外走了個手勢。
胡從憲看了一明羅貫中和朱元璋,腳步蹣跚地向外走去,幾名巡防營軍士立即跟在了他的身後。
看著羅貫中的背影,朱元障心裡就像是掀起了驚濤駭浪。為什麼他比自己更得皇帝陛下器重,居然自己不知道的內情他知道得一清二楚。因為他為皇帝陛下在江南學派當內應?不可能,胡從憲、陶希言哪個不是人精,自己的態度他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與皇帝陛下過往密切的羅貫中會得到他們的信任?胡從憲、陶希言與自己和羅貫中假心假意地周旋,恐怕就是想讓皇帝陛下放鬆警惕。羅貫中在這次角逐中到底扮演了什麼角色?難道和自己一樣,江南學派借自己和羅貫中去製造假象,麻痺皇帝陛下,而皇帝陛下來將計就計,利用自己和羅貫中反過來麻痺江南學派?
正在想著,朱元璋發現自己已經跟著大隊人馬走出了胡府。而羅貫中正在門口等著他。
“朱大人,這裡的事已經了了,剩下的主犯還有兩人,一個是張子美,一個是陶希言,卑職已經派人將兩家圍住,只待奉命拿人,你看卑職去哪一處?”
朱元璋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道:“羅大人,據我所知,胡從憲似與一個軍方將領勾結,恐要從速查辦,以免疑犯逃竄。”
“朱大人,陸軍典軍署已經派人去輯拿了,那是軍方的事,咱們內政部插不上手。”
“那羅大人去陶希言處。我去張子美處?”朱元獐斟酌了一下說道,他和陶希言太熟絡了。而且現在又處在一個很尷尬的境的。自己領人去緝拿,萬一出現一點事,自己恐怕是怎麼也洗不清了。
“那好,朱大人,卑職這就去辦事去了。”羅貫中拱了拱手,帶著人便離去了。朱元璋看著他的背影,不由長嘆了一口氣,自己還是看不透啊。
暫且不提朱元樟帶著人走進張府,緝拿躲在書房一角瑟瑟發抖的張子美,單言羅貫中走進陶府。只聽到一陣清正平和的琴聲從後院傳來。
羅貫中疾步走進後院,拱手道:“陶先生真是好雅興,這一曲《觀魚》彈得真是沖虛中平。”
“哈哈,古琴易拂。知音難尋啊!”坐在一處小亭裡的陶希言笑著答道。
“恐怕我這粗鄙之人難登大雅,做不得陶先生的知音啊。”
“哪裡,哪裡,羅大人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又豈是我等能高攀
“飛黃騰達只是妄言。我一個粗鄙之人,只知道恪盡職守,用心做事而已。”
“好一個恪盡職守、用心做事,只是我倆道不同難相為謀。”說到這裡,陶希言有點索然道。“快快索拿我吧。”
“陶先生為信念而奮。孰對孰錯,羅某也沒有資格評論。只是羅某今日來只為了一事。”
“何事?”
“陶先生違亂法紀了。”
“違亂法紀!”陶希言聽到這裡,不由仰首大笑起來,臉上卻不由流下了眼淚,“陛下一意廢聖人先賢的德主刑輔,以法治國,只是陶某想不到,自己最後卻成為了陛下以法治國的祭祀之物。可笑可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