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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部分

“你們這是幹什麼?”胡宅大門被開啟,一個老僕結結巴巴地問道,看到這麼多巡防營將府上團團圍住,胡宅早就驚惶不安了。

“老人家,我是應天府內政廳金事羅貫中,這位是內政部尚書朱大人,我等是奉法務部、都察院之命輯拿胡從憲,請你讓個道。”羅貫中很客氣地說道,一個老得都快走不動的家僕,他沒有必要去裝凶神惡。

聽到羅貫中說出兩人的身份和來意,老僕不由嚇了一跳,這兩位可都是位高權重的角。就算在這天子腳下,跺一跺腳,這外四城也要晃一晃,怎麼聯袂來了府上,還口口聲聲說要輯拿自家老爺。可是看到朱元璋那陰沉的臉。老僕什麼話都嚥到肚子裡去了,只是默默地站到一邊,讓出一條道來。

朱元殊、羅貫中帶著巡防營官兵直走進後院書房,一路上只看到寥寥幾個人,倒也沒有鬧出什麼動靜來,巡防營也刮練有素,只是在緊要位置上一站,看住胡宅裡的人不要亂動,並不闖屋入室,驚擾家眷。

“胡先生”走進書房,看到了胡從憲,羅貫中還彬彬有禮地拱了拱手。

“原來是兩位鷹犬大人來了。”胡從憲正在那裡對著一個牌位跪拜,頭也不回地冷冷說道。

朱元璋的嘴角不由一動,但是他強壓住心中的憤怒,只是直盯著胡從憲,他知道,今天這場的主角不是自己,而是羅貫中。

“原來胡先生在拜祭前元亡帝,想不到胡先生對元亡帝如此忠心耿耿。”羅貫中走上幾步,看清楚了牌位上的名字,上面還墨跡未乾,想來是剛寫不久的。按制大明立朝並亡了元朝之後。劉浩然應當給最後一位元帝加個謐號,國史館也擬定了一個謐號元順帝,可惜劉浩然卻說,我跟元帝是生死之敵,滅了他的國,絕了他的根,還假惺惺地給他加溢號,太虛偽了。不幹。於是原本應該被載入史冊的元順帝就成了大家口頭上的元亡帝。

“我生是大元的人,死是大元的鬼。”還跪在地上的胡從憲昂然道,身上洋溢著一種說不出的大義凌然。

“想當年,我被先帝點為進士,授予牧民司德之職,士為知己者死,我這條命已經賣給先帝了。“胡從憲微閉著眼睛喃喃地說道,他還在回憶當初中試面君時,元帝和藹可親地在自己肩膀上拍了拍,好言撫慰了幾句。當時胡從憲激動地渾身都在發抖,他覺得自己讀了十幾年,終於遇到明公君主了。他當時在心底暗暗發誓,這輩子就賣給元廷帝王家了。

後來被授予了不大不小的官職,胡從憲在元廷如墨漆一樣的官場中轉碾,儘管他常常被眼前的事和人弄得灰心喪氣,但是胡從憲總是對自己說,元帝還是明君。只是被小人矇蔽了,因此自己更要挺身而出,澄明清正,為元帝盡一個作臣子的職責。胡從憲寫了不少上奏,透過各種渠道呈遞元帝。在胡從憲做著元帝被自己的奏章震醒,發奮圖強,中興大元的美夢時,他不知道自己的奏章根本近了不正在忙於無遮攔大會的元帝的身。

緊接著紅巾軍大潮如火如荼,胡從憲反而認為這是喚醒元帝的一個。大好機會,他開始幻想元帝下詔接見他,授權他平叛,於是他上馬為將,下馬為相,平賊治民,成為大元一代中興之臣。但是他的美夢還沒有醒的時候,江南的劉浩然又接過劉福通的大旗,迅速平定了江南,然後開始揮師北伐。胡從憲毅然從洛陽來到江南,準備勘探劉家勢力的底細,為元帝反攻復興做內應。

正當胡從憲拿著一些情報猶豫著是不是跟隨元帝遠遁漠北時,心狠手辣的劉浩然開始對漠北漠南發起“不體恤民力”的窮兵默武,兩三年下去居然把北元給滅了,最後還給它斷了根。聞此噩耗,胡從憲暗暗獨自痛哭了十幾日。接下來的日子,胡從憲在大明越是不得志,越是懷念起元帝對他的提攜之情,於是一個念頭便開始在他的腦海裡形成。

“真是前元的忠臣,可惜啊,你以為自己是第二個餘闕、褚布哈嗎?”羅貫中的話打斷了胡從憲的思緒。

“我以此為楷模!”胡從憲一邊站起來,一邊冷冷地答道。

“不知胡先生看過餘闕、褚布哈兩位老大人的碑文嗎?陛下褒獎他們不是因為為暴元盡忠,而是恪守職責,為民盡忠。兩位老大人移骸入玲時,安慶淮安數萬百姓無不披麻戴孝,他們這麼做原因不是兩位老大人是暴元的忠臣。而是他們是安慶和淮安真正的父母官,願意為這兩地數萬百姓安危付出性命的父母官。你胡從憲配嗎?怕是給兩位老大人提鞋的資格都不夠。”

胡從憲臉色變幻了好幾下,但走到最後依然又變成了冷笑,眼角甚至帶了一點戲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