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他們的情況瞭如指掌。保羅·D·哈金斯的建議是,“我們不應過早地調換其領袖人物,而應繼續採用說服的行動,以使現任領袖改弦更張。”
美國試圖阻止政變的想法使小亨利·卡伯特·洛奇感到震驚,他的回答中帶有明顯的不滿:“不要認為,我們還有力量去推遲或阻止政變。”我嚴肅地提出問題,如果美國政府反對進行政變的話,南越的將軍們是否會仍然不顧一切地進行政變呢?麥喬治· 邦迪明顯與我持有同感。同一天稍後的時候,他發電給小亨利·卡伯特·洛奇:“我們已沒力量去推遲或阻止政變的說法是不能被接受的,它不能成為我們制定美國政策的依據。我們認為你應當採取行動來說服那些政變的將領們,讓他們停止或推遲行動因為從前景來看,它並不具有完全成功的把握。”
小亨利·卡伯特·洛奇已定好日期,將於十一月一日從西貢返回華盛頓,以提供他的諮詢。在即將啟程之前,他陪同費爾特海軍上將,對吳庭豔進行禮節性拜訪。在此之前,吳庭豔已經送來了一張紙條,說他希望小亨利·卡伯特·洛奇能在費爾特走之後,再停留十五分鐘。小亨利·卡伯特·洛奇依此而行了。後來,他向華盛頓發來了電報:當我起身離開之時,他說道:請轉告約翰·F·肯尼迪總統,我是一位誠實而坦率的夥伴,我願意立即著手解決問題,而不是在失去時機後再放馬後炮請告訴約翰·F· 肯尼迪總統,我已認真地考慮了他的全部建議,並著手將其付諸實施,這只是一個時間安排的問題。”小亨利·卡伯特·洛奇在電報中評論道:“我認為,從星期日(十月二十七日)吳庭豔開始參加我們在大叻舉行的會談之後,這是一個新的姿態。如果美國想要做一筆一攬子的交易,我認為,此時正是時候。實際上,他的意思是:請告訴我們你們的要求,以便我們去完成它。希望華盛頓能商議此點。”
電報由正常的渠道發回,最終於十一月一日(華盛頓時間)上午九時十八分到達了國務院,九時三十七分,它被送到了白宮,我們與總統一起正在再次討論西貢的事件。然而,此時已經為時過晚,政變已經發動了。
十一月二日上午九時三十分,我們又一次與總統一起討論西貢的局勢。在會議開始之時,吳庭豔和吳庭儒的命運還尚不為人所知。會議開到中途之時,邁克爾·福里斯特爾突然闖了進來,宣佈了一條從情報室得到的重要訊息。中央情報局西貢站報告說,他們已從南越的同行那裡得到訊息,兩兄弟已在“從城裡去將軍聯合指揮部的途中自殺”。
事實上,在提出投降之後,吳庭豔和吳庭儒就在堤岸的一座天主教堂裡等待,教堂位於西貢鬧市區南部的中國人居住區。明(音譯)將軍,他後來成為了總統,派出了兩輛吉普車和一輛裝甲運兵車來接他們。他們倆人被推進了裝甲車裡,雙手被捆著。當車輛到達將軍聯合指揮部時,裝甲車的門被開啟了,人們發現吳庭豔和吳庭儒倆兄弟已經死去了。倆人都被槍擊過,吳庭儒還被捅了幾刀。
“他們怎麼會死的?”據說,敦(音譯)將軍曾這樣問明將軍。
“這有什麼奇怪的?”明將軍回答道。
幾個月後,他對一位美國人談到了兩兄弟的死亡:“我們別無選擇,必須殺了他們。那些愚昧無知、頭腦簡單的村民們極為崇拜吳庭豔,所以絕不能讓他繼續留在世上。 “陳文香(音譯)這位普通的市民曾是吳庭豔的批評者之一,並因反對其統治而受過牢獄之苦,他說:“掌權的將軍們之所以決定幹掉吳庭豔兄弟兩人,完全是出於生存的需要。將軍們的心裡十分清楚,他們既非安邦治國之天才,又缺乏道德上的權威和政治上的支援,故只要總統和吳庭儒先生還活著,他們無論如何也難阻止倆兄弟捲土重來。”
約翰·F·肯尼迪總統聞此訊息後,臉色迅速變得煞白,我還從未見過他如此的激動。死訊“就像一個道德和信仰問題那樣,造成了他內心的震動和煩惱,”邁克爾·福里斯特爾事後回憶道,“完全動搖了他的信心開始懷疑有關南越問題的情報。”小阿瑟·施萊辛格也說,自從豬灣事件以來,這似乎是總統最感沮喪的一次,他處於深深的“憂鬱和不安”之中。
總統仔細地推敲著這一死訊,並認真地評論道,這一死訊將對美國和世界均產生嚴重的後果。他懷疑地指出,作為天主教徒,這倆兄弟是會殺死自己的。小羅傑·希爾斯曼反對道,即使他們信仰天主教,吳庭豔和吳庭儒結束自己生命的舉動也不難理解—— 按照一種精神,即“這是‘哈米吉多頓’ ' 譯者注:《聖經》中善與惡的決戰唱…譯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