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遛遛馬。”蕭霄不等他回答就策馬而去。
這種遛馬活動賀然求之不得,催動胭脂紅趕了上去。
出離了大營,在一處偏僻所在蕭霄勒住了馬,不無擔心道:“我曾聽音兒提起過你屠戮刺客屍身的事,就是那個殺了小荷的。”
賀然眼中泛起寒光,“對,我最後讓人把那死屍剁碎餵狗了。”
蕭霄嘆息道:“音兒說她看你那時的神情,真的很害怕,覺得都不認識你了。”
賀然收斂了眼中的仇恨之光,恢復了往日神情,笑道:“我有那麼嚇人嗎?在那種時候換誰都得是一副惡狠狠的神情,不足為奇吧?”
蕭霄望著他,輕輕的搖了搖頭,“戮屍這種事並非誰都作得出來,可你卻一而再的作,而且你的神態不是惡狠狠的,是很快意,很享受,小菱跟我說,有個馬賊的肚皮被割下了一塊,腸子全暴露出來了,他在不停的慘叫,你卻在一旁看的很開心,還若無其事的邊用木棍撥弄邊對她講解各部器官。”
賀然眨著眼道:“比我殘忍的人有的是,這些馬賊就是要活剝才解恨!”
蕭霄又嘆了口氣,道:“夕瑤姐姐很是擔心你,上次藏賢谷你縱火燒敵時的神情她想起來就心驚不安,總懷疑你真的是煞星轉世,心底藏有魔根,你殺戮之心太重了,大家怕你養成殘虐之性。”
賀然不以為然的撇撇嘴,道:“婦人之心只能姑息養奸,以德報怨,何以報德?殺小荷那畜生且不說了,死的早算他便宜,那些馬賊哪個手上沒沾過良善牧民的鮮血?又糟蹋過多少無辜女子?這種人不予嚴懲天理何以彰顯?我不覺得自己作的有什麼錯。”
蕭霄看著他默然無語。
“我知道自己殺心太重,你也是領兵之人,戰場上的殺戮我相信你能理解我。”
蕭霄點點頭,道:“你死我活的時候沒什麼好說的,戰場上講仁義道德那就是混賬了。”
“殺祭酒讓我揹負上心胸狹窄的惡名,我不想多說,他是假仁誤國,不殺他立威我無以震懾迂腐之臣,當時易國堪危,必須行非常手段。”
“這個我也知道,你是迫不得已,當時我也錯怪你了。”
“至於治民用重典,竊鉤者亦誅呵呵。”賀然不屑的笑了笑,“你是知道的,我這人懶惰成性,何嘗願意管這些閒事?之所以插手政事,全因征戰所需,與其說是為強國不如說是為保命,我知道很多死在我刑律之下的人在大多數人看來都罪不至死,可我就是要殺了他們,因為我親眼見到了這些人的遺毒在千年之後氾濫成災的樣子!”
蕭霄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他指的是來此之前的那個“前世”,看他牙咬切齒的樣子,她真想象不出那個讓他如此憤恨的“前世”到底是個什麼狀態。
第七十四章 草原初雪(中)
“在一個沒有公道的社會里,君子是鬥不過小人的,小人得勢,君子就要吃虧,長此以往誰還肯作君子?路不拾遺的開明盛世是殺出來的,不是教匯出來的,暴君之後有明君,不是明君了不起,是因為之前的暴君以殘暴手段誅除了人心的險惡。”
蕭霄覺得他所說雖有點道理卻很是偏頗,因不想與他吵嘴就沒作反駁。
賀然無奈的笑了笑,道:“平疆不理國政,我雖非君主卻註定要擔當這暴政之罪了,有藏賢谷的先例,我認為新政並非一無可取,不殺那些惡人,善良的百姓無法行使新政賦予他們的權力,攪擾、操縱民眾公投的事情你也沒少聽說吧?這些人不殺新政豈不是一紙空談?不但要殺而且要公開殺、用殘忍的手段殺,有多少殺多少,殺的天下惡人再也不敢露頭!我既然動手了既然揹負惡名了,就不在乎再多揹負一些,反正這東西又不沉,我背的動。”
蕭霄嘆了口氣,道:“我殺人無算,本不該因這個指責你什麼,況且你殺的那些多是該殺的,我也沒有姐姐她們那樣的憫人心腸,你就算殺錯個把人在我看來也算不得什麼,只是只是我怕你真的養成殺人為樂的性情,看著你含笑殺人我我心裡很擔心。”
“呃,那我下次殺人時繃著點臉,其實唉,怎麼說呢,殺這些惡人的時候我真的很開心,前世有太多該殺的人卻不能殺,以致內心積聚了無窮憤懣,現在終於可以痛快了。”
“你這就是以殺人為樂了。”
賀然反駁道:“殺人為樂指的是隨便殺人,我這可都是殺惡人,以殺惡人為樂有何不可?”
“善惡豈能你一人說了算?你殺的只是你認為該殺的,捫心自問是不是?”
“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