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交談賀然已經看出,寧老夫人說話還是顧慮身份與操守的,五娘之死大半是因了這六娘,肯定是她的汙言穢語令五娘不堪忍受以至拔劍自盡,想來黃婈心中也是這般想法,所以此刻才把仇恨集中在她身上。
想到此處,他露出輕浮相,對地上的六娘道:“你罵我yin賊,還真沒罵錯,二夫人國色天香,是個男人都會傾慕,可惜呀,剛剛我向她表白卻引來了她的一頓義正詞嚴的呵斥,這樣的人卻被你汙以yin賤,呵呵,想是你心裡對她的美貌早已因妒生恨了吧?你自己生的醜那是祖上沒積德,怪不得你,可心腸歹毒就是你的錯了,五娘也頗為貌美,你用惡言逼死她恐怕也不全是出於義憤吧?”
作為女人,誰會不在意自己的容貌呢,賀然的話直戳到了六娘內心最陰暗處,她的確嫉妒這幾位美貌的嫂嫂,與眾人向來不睦,如今被毫不留情的揭了傷疤,她歇斯底里的大罵起來,也管老夫人的訓誡了。
看著她的反應,賀然頗覺快意,等紅亯用布塞住了她的口,才搖搖頭道:“你知道我有yin名,可知我還有一個嫉惡如仇的名頭?我整治惡人的手段你聽聞過嗎?”
堵了嘴的六娘只能用不屑的眼神回敬了。
寧老夫人厲聲道:“要殺要剮隨你,但若作出有汙我等女流名節之事你必遭天下人唾罵!”
賀然輕狂而笑,道:“你覺得我會怕天下人唾罵嗎?我的惡名早已廣傳四海,還有什麼可顧忌的?”
寧老夫人眼中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了幾分惶恐,開始後悔沒在戰場上自盡了。
“不過呢”賀然故作愁苦的看著地上的六娘,“醜成她這樣我還真想不出怎樣才能汙她名節,充營妓你覺得會有人光顧她嗎?扒光遊營吧,將士們觀之非嘔吐不可,軍糧匱乏時倒能起到節省軍糧之效,可軍中又無缺糧之憂。”
六孃的臉張成了豬肝色,喉間發出野獸般的嗚鳴。
“折辱俘將非正直所為,何況還是女流,請自重言行!”寧老夫人此時不得不以德行相約束,語氣已無初時的嚴厲,面對一個自認卑鄙的對手,她在不齒之餘也感到了幾許恐懼,這樣的人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此時沒必要徒惹羞辱,能儘快一死才是正經。
賀然覺得差不多了,揮手道:“把這面醜心黑的拉出去砍了。”黃婈並未阻攔,冷眼看著六娘被拖了出去。
賀然對寧老夫人道:“糊塗愚頑如你者,我本欲極盡折辱以為後來者戒,可二夫人與五夫人皆苦苦請饒,看在她們的情面上,我不難為你,唉,可嘆良善節烈的五夫人竟被你逼死了,你這樣的哼!”他說完出了帳。
寧老夫人暗自鬆了口氣,她不懼死,被俘後根本就沒存生念,可此刻她才明白到,有些事比死可怕的多,儘管賀然最終沒顯露什麼手段,但從他那無所顧忌的態度足以看出沒有什麼事是他不敢作的,她寧願被千刀萬剮也不願落在這個小人手裡。此時此刻她不由對兩位給自己求情的兒媳生出了一絲感激,她心裡真是怕了那全然不顧道義的惡魔。
黃婈過去給面帶惶恐的三娘解了綁繩,只低低說了句:“不必擔驚,有我一口氣在就不會讓人難為你。”然後抱起五孃的屍身出了帳子。
第七十章 謝君厚意(下)
出了囚帳的賀然命人幫助黃婈為五娘治喪,自己則去看望此戰中受傷的將士,轉了一大圈回來時,五孃的靈堂已設定完畢,簡陋是簡陋些,但在軍中能作到這樣已是不錯了,將士們因感念五娘之恩,所以佈置起來格外用心。
祭拜了亡靈,賀然小聲對黃婈道:“此地不能久留,明日大軍就要啟程,這靈柩是不能停夠三天了,我看還是讓她的親隨護送回家吧。”
黃婈此際已恢復了尋常的閒靜神情,平靜道:“我曉得,戰陣之上講究不得許多了,回家我看也不必了,她已是寧家之人,寧家還能認她這媳婦嗎?就算認,我想五嫂也不一定願意在地下還要受他們指責,不如就地安葬吧。”
她這敢拿主意的性情令賀然大為欣賞,點頭道:“也好。”
黃婈眼望五娘屍身,喃喃道:“你不要怪我,二嫂能為你作的只有這些了,放心去吧,二嫂不會忘了你,到時會來看你的,等我死後葬於你邊上,咱們兩個孤魂野鬼也好作個伴。”說著眼中又有了淚光。
這個時代的人是篤信靈魄之事的,死後不容於祖塋可是天大的事,賀然勸慰道:“你不用為此牽掛,等你安定下來,把靈柩再牽過去就是,她於我易國有恩,自然少不了香火,不會委屈了她。”
“多謝。”黃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