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夫人道了謝,二孃道:“被俘的三嫂、六嫂及老太君也望軍師寬恕。”
賀然笑了笑道:“這個自然,只是這老太君和六夫人太過固執,我怕此刻放她們回封地後又會徵兵而戰,所以得先委屈她到易國住一段,我一定上書大王待之以禮,等戰事結束了再恭送她們回去。不知兩位夫人以為如何?”
二孃與五娘對望了一眼,皆嘆了口氣,二孃道:“軍師所慮的是,如此也好,免得再生禍事。”
此時小校稟報,寧老夫人及一眾寧家軍將領押到,賀然吩咐暫且押下,傳令把寧家子弟盡數帶來。
不多時,千餘寧家子弟被押到了帳前,賀然請兩位夫人共同出帳,對著眾人朗聲道:“承兩位夫人恩澤,本軍師現在赦免爾等之罪,即刻就可回鄉了,你們心裡該明白,如果不是兩位夫人深明大義,你們這些人多半早已死於戰場,即便活下來的也難逃奴役之苦,記著兩位夫人的恩情,回去安分守己的過日子吧,再敢與我易軍為敵,下次恐怕就沒這麼幸運了。”
眾寧家子弟喜出望外,紛紛向兩位夫人投去感激的目光,但也有一些面露鄙夷之色。賀然用眼掃了一下那些人,嘴角帶著笑容道:“不願領兩位夫人恩情的,此刻就站出來吧,我一定讓你們求忠得忠求義得義,捨生取義者我願意成全。”
這個時代從來不缺乏熱血漢子,還真有三個人昂然而出,破口大罵兩位夫人背家叛敵,賀然對紅亯遞了個眼色,三個侍衛衝上去手起刀落砍下了三人的頭顱。
賀然若無其事的看著一地鮮血,口中懶洋洋問:“這三個都是孤兒吧?上無父母需要侍奉,下無子侄需要撫養,否則令孤老無依沿街乞食,他們可真有點混賬了,還有想死的嗎?”
眾人都低下了頭,看都不敢再看這位軍師一眼,手起刀落立斬三人雖讓人震懾,但更讓他們膽寒的是這位軍師的神態,說其殺人如捻死螞蟻絲毫不過,想來就算把這千餘人都殺了他也不會眨下眼睛。
二孃不願再有人枉死,開口道:“背叛之罪由我一人承擔,我也不奢望你們感念我與五孃的好處,都快快回家,數代征戰,寧家子弟已經沒剩下多少了,你們可都肩負著養家重任,自此世上不要再見寧家軍旗號了。”
她真摯的話語打動了一個寧家子弟,他走上前對著兩位夫人深施一禮,然後抹著淚朝家鄉方向走去,有了帶頭的,對兩位夫人心懷感激的眾子弟紛紛仿效,一時場面頗為感人。
賀然高聲道:“既然你們今日承了兩位夫人的恩情,回去後就不要兩面三刀的再翻過臉來嚼舌頭,若讓我知道了,可別怪我翻今日之帳!”
打發了寧家軍,兩位夫人再次向賀然道謝。
賀然笑道:“理該如此,你們還見老太君嗎?我可是不願再見了,直接送回易國吧。”
二孃搖搖頭道:“我無臉去見太君了。”
五娘悽然一笑,道:“我倒想去見見,賠個不是挨頓罵,讓她順順氣也好。”
二孃對賀然道:“五嫂最是孝順,勞軍師命人把老太君及六嫂先捆牢些,都在氣頭上,免得傷了她。”
陪五娘來至關押老太君等人的營房,她方進去,裡面就傳來了聲嘶力竭的斥罵聲。二孃搖搖頭,移步走遠了一些。
賀然跟了過去,道:“夫人此後有何打算呢,賀然定妥為安排。”
二孃自嘲的笑了笑,道:“罵名傍身,還能有什麼打算呢。”
賀然安慰道:“無知之人或會對你二人有所誹謗,但我想明理之人都會讚揚你們識時務之舉,你看那些寧家子弟不都發自肺腑的感激你們嗎,不必理會頑愚之人的胡言亂語,罵你的人再多也沒有罵我的人多呀,你看我活的多逍遙。”
二孃微微而笑,道:“我們怎敢和軍師相比,軍師所作的都是經天緯地的壯舉,我們除了背叛家門什麼都作不得了,再說了,我們畢竟身為女流,作下這等事就難為世人所容了。”
“不然,夫人可不要過多自責,你與五夫人救下了千百兒郎的性命,只此一條就功德無量了,你們並未做錯任何事,我要上書大王褒獎兩位夫人的義舉,相信參與此戰的易軍將士和我的想法是一樣的。”
二孃垂下頭道:“多謝軍師,褒獎就不必了,我想五嫂也不希望張揚此事。”
“一定要張揚!我就不信扭不過世人的愚忠觀念,十年不夠就二十年、五十年,傾盡一生我都要為兩位夫人正名,直到大家都認同兩位夫人為止。”
“這軍師不必為我們太費心神,有軍師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