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是真心話?”樊媖挑了下眉。
賀然想不到她會有此一問,困惑道:“當然。”
樊媖靜靜的看了他一會,道:“那你過來。”
賀然依言走近,不知她要自己作什麼。
樊媖站起身,突然揮手狠狠的抽了他一計耳光,那聲音脆的連帳外的妝魚都聽的真真切切。
賀然萬沒想到她真會動手,猝不及防之下踉蹌了一步,穩住身後愕然的看著緊抿櫻唇的樊媖。
樊媖身子顫抖著,美目中有了淚光,然後轉身撲到棺木上放聲大哭,口中悲切道:“女兒不孝,也只能以此回報養育之恩了,父親大人,九兒無法替你報仇,你白疼我了”說到最後已氣語凝噎。
賀然更感愧疚,不知該如何勸解。這時妝魚偷偷進來了,拉了拉賀然的衣袖,用目光詢問他該怎麼辦。賀然搖了搖頭,示意她先出去。
樊媖這一哭時候真不短,直哭得身子無力癱軟在棺木邊。
賀然這才小聲道:“哭過了就先到寢帳歇息一會吧,這裡太冷了,你現在很容易受寒。”
樊媖二目微合,嬌喘著道:“我哪也不去,只在這裡陪著父親,你出去吧。”
賀然還想再勸,樊媖張開雙眼,那雙會說話的美目傳達出了不容動搖的意志。
賀然無奈只得閉上了嘴,又站了一會才輕手輕腳的退出靈帳。
妝魚見他出來,急切的小聲詢問:“怎麼樣了?”
賀然苦笑了一下,道:“她想在這裡陪著老將軍,現在勸不得,你們一定想辦法給她再穿件保暖的裘服,還要準備條錦被,別讓她受了寒,過一陣再試著勸勸吧,我一會再來。”
回到自己的大帳,小竹一眼就看到了他臉上那通紅的掌印,心疼的不由豎起雙眉,急聲問道:“你這是讓人打了?誰這麼大膽子!”
賀然連連擺手示意她小點聲,進了內室,蘇夕瑤看到他那脹紅的面頰也心疼的直皺眉。
“到底是誰!”小竹聲音雖放低了,可惡狠狠的勁頭更大了,看樣子一旦知道是誰就要去拼命了。
蘇夕瑤道:“傻丫頭,氣昏了頭了呀,你也不想想,軍營之中誰敢動他一根指頭,除了樊媖還有誰?”
小竹這才恍然,氣哼哼道:“她憑什麼打人?又不是他的錯,哪有下手這麼狠的。”
蘇夕瑤心裡也老大高興了,面帶不悅道:“這丫頭手太重了。”
聽夫人也這麼說,小竹更來氣了,發著狠道:“還真擺起王妃的架子了,虧咱們還把她當明白人呢,別說她這個王妃,就是南薺也不敢對他說一句重話,要不是看在她父新亡的份上,我這就去找她算賬!”
賀然忙勸道:“好了好了,打一下就打一下吧,已經不疼了,你這話說的也糊塗,要不是因為哀慟父親她怎麼會打我呢,算了算了,不管怎麼說,她父親之死我是難脫干係的,她挺可憐的,我上次不是說過了嗎,好了,這也能算是殺父之仇了,如果只打一下已經夠便宜的了。”
小竹餘怒未消,哼了一聲道:“根本不怨你,音兒姐姐肯定對她詳加解釋了,這算什麼呀!”
蘇夕瑤勸道:“行了,打也打了,就別再鬧了,可憐她此刻的境遇吧。”
小竹皺著眉道:“我心裡一直挺同情她的,可,唉,算了,不說了。”說完怏怏不樂的扭頭出去了。
蘇夕瑤笑著低聲道:“看她,比我還心疼你呢。”
賀然笑了笑,岔開話題道:“你一會去看看樊媖吧,靈帳不能生火,比外面還冷呢,她執意不肯離去,哭得筋疲力盡的很容易受寒,想辦法勸她快點回寢帳吧。”
蘇夕瑤發愁道:“她跟我什麼都不說,要勸還是得你去,我真不知該說什麼。”
賀然摸了摸仍有火辣之感的面頰,無奈道:“大不了再挨一下,行了,你別管了,我一會就去。”
蘇夕瑤用冷水浸了塊棉巾敷在他臉上,口中道:“再打我也要生她的氣了,那就是不懂事了。”
賀然囑咐道:“你可別說這樣的話,萬一小竹真急了去找她理論可就不好了,再打也就打了,我這心裡很不是滋味,讓她打兩下反倒好受些。”
蘇夕瑤撇撇嘴,道:“我們都不捨得打一下,沒有讓她再打的道理。”
賀然白了她一眼,道:“是啊,你們不打,可擰起耳朵來恨不能使上全身的力氣。”
蘇夕瑤失聲而笑,既嬌且媚的夾了他一眼。
二人剛說了一會話,妝魚猛地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