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杳無音訊,一家人都十分焦急,又不敢貿然去上海。 包兆龍終於一臉沮喪回到家裡。原來他被有關部門扣留下來,要他交 鉅額的稅款。他帶去做生意的錢都放下了,靠親戚的資助才能回來。 “這麼說來,內地不需要我們跟他們做生意了?”包兆龍三子包玉星 問道。 “恐怕很難,內地在搞運動,鄉下的地主被分了地,城裡的商人日子 不好過。三反五反,我認識的好些個廠商店商,都倒了大黴。唉,也怪他 們自我,被查到偷工減料,以劣充優。做生意還是規規矩矩為好。” 最初來港的上海人,僅僅把香港當作避風港。有的想方設法去歐美等 國;有的想等內地局勢安穩後,重返內地。像包兆龍這樣遭遇的人不少, 有的一去不回。 這樣,想回內地做生意是無望了,只有把香港做永久根據地。那麼, 該做什麼好呢? 公司離海邊不遠,包王剛喜歡工作之餘到海濱散步。望著進進出出的 海船,包玉剛想起幼年第一次看海萌發的航海夢想,不由想起來香港投身 航運而發跡的上海人,一個念頭從他腦海劃過: 對,從事航運業! 包玉剛的構想在家中掀起軒然大波,包兆龍堅決反對,連朋友也覺得 不可思議。 朋友勸阻他,航運雖然盈利豐厚,但正如古人所說,水能載舟,也能 覆舟。海上風浪無常,風險極大。 父親說,生意場有句警世明言:“不熟不做”。你對航運瞭解多少?香 港的航運公司有幾十家,有的從祖輩起就是搞航運的,財大船眾,經驗豐 富,你競爭得過他們嗎?一條船動輒數百上千萬元錢,一遇不測,錢就白 白丟進水裡。哪裡有做陸上的房地產生意牢靠? 包玉剛的理由是:船是可以行走的水上物業,而陸上物業是死的。大 平盛世,船可運貨賺錢;遇到局勢動盪,可起錨遠走。我們到英國保險公 司投保,即使沒賺到錢,也不致於血本無回。 根據權威雜誌對經濟形勢的預測,戰後經濟迅速恢復,至少20年不再 會有世界性的戰爭,世界經濟將會有大的發展與繁榮。船的作用愈來愈重 要,船東若賺不到錢,只能怪自己無能。 現在內地搞自給自足的經濟,連上海這個遠東最大的進出口貿易港都 封港,香港的地位將分外突出,世界來遠東的貨物都將雲集香港,只要有 船,就不愁沒生意做。並且,不一定走與香港相連的航線,有海的地方, 都可以走船。 包玉剛擺出種種理由,終於說服了父親。這一年,包玉剛37歲。 旱鴨下海 包玉剛透過他人的介紹,飛往倫敦,會見會德豐公司總裁馬登,期望 得到馬登的支援,借一筆款買船。身材魁梧的馬登先生,把眼前這位身材 矮小、不知天高地厚的東方人,大大地奚落了一番。 “我一定得買到船!”碰壁後的包玉剛,坐在飛機上暗暗發誓。沒有不 動產作抵押,也找不到財力雄厚的人擔保,唯有一條路是自籌資金買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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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兆尤對兒子從事航運業顧慮重重,但又為兒子的決心所感動,全力支援 兒子買船。包氏父子經多方等措,籌集了20萬英鎊 (折美金77萬元)現金。 包玉剛從香港船舶經紀公司獲悉,英國威廉遜公司有一艘舊船侍售, 要價22萬英鎊。 還差2萬英鎊,怎麼辦?家中連稍值一點錢的東兩全變賣了,親戚朋友 中,稍有一點財力的,都出了錢集資,才湊齊這20萬英鎊。包玉剛走頭無 路之際,猛一想,價碼是經紀公司開的,難免會煲些水,如直接與威廉遜 公司打交道,或許會便宜些。 包王剛急忙飛赴倫敦,果然以20萬英鎊的代價,談妥並買下這艘二手 船。 這艘燃煤舊貨輪,造於1927年格拉斯哥船廠,載重8700噸,原名英宣 納。威廉遜公司按照協議,將船維修油漆一遍。包氏為“新船”的命名頗 費一番心事。最後定名金安號,“金”字的含義,表示財源廣進;“安”則 表示行船時人貨平安。全安號的英文名為Golden Alpha。 1955年7月30日,霧都倫敦晴空萬里,外港海風徐徐,陽光明媚,包玉 剛目送金安號緩緩離開碼頭,消失在海平面,即先乘機回來。當金安號停 泊在香港的外海,包玉剛已跟日本山下汽船公司談妥租船合約。註冊登記, 檢船領照,然後全員租船給山下公司。 港窄船多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