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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弟在碼頭上出賣苦力,被人稱之為“蘇北幫”。孫大貴長得人高馬大,膂力過人,平日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總喜歡為窮苦人出口氣,所以自然而然成了“蘇北幫”的領袖。當然,平時也幹些偷雞摸狗的勾當,但警察懾於他手下人多勢眾,不敢輕易惹他。

黃仲洲和孫大貴從小在一個村子裡長大,儘管兩家貧富懸殊,到了南京後,一個是官員,一個是苦力,平時也有些走動,在一起敘敘鄉情。黃家有什麼力氣活,就叫孫大貴手下的人幹,省力省事不少。

一想到這個窮朋友,黃仲洲似乎心裡踏實糧多。

這晚,黃仲洲輕輕敲開了住在下關附近的孫大貴家的門。

這不是什麼居室,而是臨時搭建的工棚。黑洞洞的屋裡,橫七豎八躺著十來個弟兄。

孫大貴拉開門一看,見是黃仲洲突然登門,感到異常驚愕:“黃兄,深夜上門為哪般?”

這一聲問,聲如銅鐘,立刻驚醒了熟睡的弟兄。一個個睜開睡眼從床上坐了起來,望著黃仲洲這個陌生人,只是不言不語。

這幫蘇北人確是非同一般,一個個虎背熊腰,四肢發達,肌肉疙瘩疊疙瘩,似鋼鑄鐵澆一般。

“諸位兄弟,恕我冒昧登門。”黃仲洲連忙用家鄉話向大夥拱手招呼,“大哥也是蘇北人,今晚有一件難事求各位兄弟相助,不知兄弟們肯幫忙否?”

“黃大哥,有話直說吧。”孫大貴把黃仲洲向大家介紹了一下,“只要大哥看得起我們兄弟,同鄉相幫,沒說的,一定兩肋插刀。”

“對、對,”幾個漢子在床上也喊了起來,“大哥,吩咐吧。”

黃仲洲見同鄉人這麼仗義,頓時容光煥發,就把事情的原委告訴了大夥,把大夥聽得目瞪口呆。

孫大貴一下也聽不明白,就快人快語地說:“黃大哥,咱們是粗人,別的也聽不明白,你就說你打算怎麼辦,我們一切聽你安排。”

“好,我只是怕連累各位兄弟,對不起鄉親。”黃仲洲倒動了真情,感到非常為難,深深嘆了口氣,不好意思地一笑。

“說吧!黃兄。”孫大貴一疊聲地催促,“這裡都是同鄉人,俗話說,親不親,家鄉人,在同鄉面前有什麼不好說的?最多不過是傢伙搬家,沒什麼大不了的。”

“對對!快說,快說!”大夥的目光都在催促他。

“好吧,弟兄們!”黃仲洲嚥了一下口水,壓低了聲音說,“我決定將這批國寶交給共產黨,已與南京地下黨取得了聯絡。明天晚上8 點半,在郊外湖山嘴叉路口接頭。”

工棚裡靜得沒一絲聲音,誰也不先吭聲,只是眼巴巴望著他們的頭兒。孫大貴已明白大夥的心情,就很乾脆地說:

“行!這沒有多大難處。明天晚上我們兄弟幫你去接頭,替你壓陣!”

一股熱流湧上黃仲洲的全身,他感激地向大夥拱手作揖,聲音都有些哽咽了:“各位兄弟,這件事無論成功失敗,我黃某永遠感激大家。不過有一點務請大家留神,千萬不能走漏一點風聲,否則大家都要掉腦袋。”

這幫兄弟聽了,一個個點頭,非但沒有絲毫膽怯的神色,反而一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黃仲洲心中大喜,就把心中事先想好的方案告訴大家。

“請兄弟們幫忙,就是借你們的武功來對付幾個押運計程車兵。如果不首先制服他們,就要妨礙我們的手腳,很可能壞了我們的大事。”

“怕什麼!”孫大貴血氣方剛地說,“我們剁了他們。”

“不不,這批士兵只是執行差使,沒有必要傷害他們的性命。”黃仲洲叮囑大家,“這點務請各位兄弟注意手下留情。”

“那該怎麼辦?”

“依我看,既不能殺害他們,也不能放虎歸山。”黃仲洲把深思熟慮的意見告訴大夥,“最好的辦法是把人連同文物一起交給共產黨處理,但這件事情有點複雜,我還沒有想出妥善辦法。”

豈料,孫大貴平日裡是個粗人,在這個節骨眼上倒也粗中有細。他一拍大腿說:“有了,那年,我和未婚妻跟著師父在上海灘賣藝。我的未婚妻被黃金榮手下一個流氓看中,要將她搶去,我咽不下這口氣,要同他拼命。誰料仇未報成,自身卻落入魔掌,師父上門要人,他們為瞞過師父將我捆綁起來,嘴裡塞著紗布,關進木箱。我在箱子裡明知師父就在箱邊,可動也動不得,喊也喊不出聲。我想這個方法或許能用。”

“你說把人關在箱子裡?”黃仲洲覺得這個方法有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