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
白玉婉忍不住了,雙腳已踏上舷梯。但機上的乘客已走空,艙門也隨之閉攏。一種不祥之感油然而生。
她正想敲開艙門去問問機上的人,黃仲洲怎麼沒乘這架飛機來臺北,“請問,您是白玉婉女士嗎?”背後響起一個宏亮的聲音。白玉婉回頭一看,出現在她身後的是一位衣冠整潔,舉止不俗的青年軍官。
“我是白玉婉。”她詫異望著對方,從領章上認出他的身份是中校。
“我剛才接到南京方面的電話,要你立刻返回南京。”
“啊——”白玉婉驚呆了,“這是什麼意思?說是我丈夫要來臺北,現在卻要我趕回南京?”
“其他情況我不知道,電話裡也沒有說。”青年軍官顯出軍人的嚴謹和莊重,“只是要我通知你,馬上趕回南京。”
白玉婉也不想再問了,懊喪地望著人已走空的偌大機場。
中校看了看手錶:“白女士,去南京的班機還有近兩個小時就要起飛。
你還有什麼事要辦,可坐我的車回到住所收拾一下。這兒的乘機手續由我來辦理。”
日當正午,白玉婉心急如焚的回到南京。當她走下飛機,望著頭頂的太陽正高掛在紫金山上時,心裡有一種空落落的感覺。
來機場接她的不是黃仲洲,而是侍從室的一位江主任。她早在臺北上飛機時就有這種預感,在松山機場接不到丈夫,她就感到情況不妙,所以到南京她也不抱很大希望。
“黃仲洲怎麼沒有來?”她臉色蒼白地囁嚅著。
“白女士,你先別急,這不是說話的地方。”江主任竭力安慰她。
白玉婉懷揣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坐進了江主任的車。開頭,她還擔心車子會把她載到一個神秘的地方,等待她的將是災難和恐嚇,沒想到汽車一路駛過的都是她熟悉的街道。
當轎車駛進博物館,停在她家那幢小別墅門前時,她情緒複雜地下了車。
雖說離開黃仲洲、離開南京這個家只有幾天,倒像是長達半個世紀。這幾天,究竟發生了什麼呢?
博物館大門的崗哨不見了,換上了傳達室的管門老頭。博物館那幢紅磚房子都已門窗緊閉,釘上了一根根木板,貼著交叉的封條。院子裡的雜草,幾天下來像是長高不少,顯出一種異樣的破敗荒蕪氣氛。
自己家的門虛掩著。推門進去,滿屋狼藉不堪,看來已經有幾批人來翻尋搜查過了。
“仲洲!仲洲!”白玉婉一進門就大聲呼喊。明知人不在屋裡,她也會本能地呼喊。
“別喊了,黃太太。”江主任勸說道,“黃先生不在家。”
“仲洲他”白玉婉一陣驚慌,柔柔地問,“他怎麼了?你快告訴我。”
“太太,你別心急。”江主任點燃了一支菸,嘴裡濃濃地吐出菸圈。
“江主任,你能不能快點告訴我,黃仲洲到底在哪裡?”白玉婉實在按捺不住了,一再催問。
“黃太太,仲洲兄一向受總統器重。昨晚總統讓他護送一批文物乘機去臺灣,結果在去機場的途中失蹤。隨車同往的四個押送文物計程車兵葬身荒山。”
“啊!”白玉婉驚叫一聲,雙眼睜得老大,非常恐怖。“黃太太,你別擔心,發現的屍體中沒有仲洲兄。他肯定是去了別處,只是下落不明。”
“那他會去何處呢?”白玉婉在發愣。
“是啊,我們正在四處尋找。總統對此事也非常關心。你去臺灣,是總統安排的;讓你回來,也是他的命令。”
白玉婉猶如五雷轟頂,只覺得天旋地轉,淚水馬上奪眶而出。江主任抬出總統,滿想寬寬她的心,說明上峰十分重視此事,誰知道這一來反而加重她的疑慮,更感到事態的嚴重。老黃啊,老黃,明明是總統決定我先去臺灣,你為什麼硬說是你決定的?我要與你一起走,你為什麼硬不讓?在機場我多想哭喲,你又為什麼不許我哭?“太太,哭是沒有用的。”江主任拍拍她肩胛勸慰道,“我知道你與黃將軍感情篤厚,難分難捨,現在應想法找到他才是喲。”
“找他?”白玉婉不明白江主任的意思,“我上哪兒去找?”
“太太,你可以放心,總統親口對我說,只要黃將軍肯回來,帶回這批文物,無論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一概不予追究。”
“現在,我對這幾天發生的事一無所知。仲洲也是下落不明、死活不清,我一個女流之輩,有什麼辦法可想喲!”
白玉婉說這些話有些懊惱,也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