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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年,你真的是十佳歌手嗎?怎麼都不會唱呢?

沉年也不理她,全由著她。繼續拿著麥克風,盯著螢幕,胡亂地哼唱。

晚上十點的時候,他們決定回去。沉年不希望錦夜熬夜。即使錦夜一直吵著說要再唱一會。沉年說,你要聽話。你剛答應我的,不可以反悔。錦夜翻了翻眼,只好說,那好吧。於是,他們出去。風很涼。錦夜抱緊雙臂。她說,沉年,怎麼突然這麼冷。

你很冷嗎?那我們要走快點。趕上公車,早點回去。

沉年縮了縮肩膀,伸出右手攬住錦夜。他說,這樣有沒有好一點。

錦夜點頭。他們快步走著。離車站大概有一百米。路上再次起風了。錦夜穿一件厚重的白色棉外套,卻依然瑟瑟發抖。她的臉漸漸變得蒼白。突然地,她停住。她說,沉年,我有點頭暈。

沉年看到了她蒼白的臉。與她的白色外套即將形成一色——他的心突然一沉,立刻想到從前做過的一個夢。在夢中,錦夜就是這樣,與她越來越遠。沉年突然覺得非常寒冷。來自內心深處的恐懼襲擊了整個大腦。他把錦夜攬著更緊了。他說,再堅持一會兒,我們馬上就到了。

錦夜的嘴唇亦變得蒼白。毫無血色。她顫抖著說,沉年,我沒事。

——但是,她很快就倒下了。如一隻白色的蝴蝶,飛快地煽動翅膀,想要飛走。她的身體突然從沉年的臂彎中滑落。她的雙腿瞬間變得柔軟無力。就那樣,倒在了路上。

沉年趕緊用手去拉,卻只是徒勞。他蹲下身子,看到此刻的錦夜,雙眼緊閉,渾身不斷地顫抖。她的手冰冷。彷彿,她真的離他而去了——沉年一遍遍地喊她的名字,錦夜。錦夜。非常用力地喊。可是得不到回應。

等到終於反應過來,他匆忙攔了一輛計程車。直奔最近的醫院。汽車的行進其實很快,但是沉年還是一直催促司機,快點。再快點。他生怕懷中的生命從此消失。

醫院的檢查結果出來了。

一個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對沉年說,她的腦子裡長了一些東西。要馬上開刀,住院。最後他說,你先過去把錢交了。今晚先交3000塊。

沉年說,好。他趕緊去銀行取了錢。卡里的錢已經不多。錦夜的住院費恐怕遠遠不夠。而他又失業了。沉年拿著錢,在路上萬分苦惱,該怎麼辦。明天就上課了。必須要在這段時間內找到工作,才能湊夠錢。

沉年咬咬牙——他一定要醫好錦夜。他曾經答應過她,即使所有的人都不管她了,他亦不會拋棄她。

他來到她的病床前,看到她已經被剃光了頭髮。鼻子裡插著氧氣管。手臂上,頭皮上,擦了一根又一根的輸液管。四周都是亮晃晃的白色。非常刺眼。錦夜閉著眼睛,彷彿不再如初時疼痛。她現在躺在那裡,身體隨著呼吸起伏。她根本不知道沉年在她的面前。

沉年的眼淚慢慢地流下來。

那一刻,他真的,就再次看到記憶中的穆夏。亦是同樣的白色。四周都是這樣的白色。無處不在的白色。彷彿另一個幽明的世界。穆夏的身體就躺在下面。後來,流出潺潺的鮮血。穆夏在血色中對沉年笑。她說,沉年,你看起來太寂寞了。你要多笑笑。知道嗎,我不喜歡你苦悶的樣子。

她這樣說,沉年就在淚水中看到了此刻的錦夜。她現在非常安靜。整個世界亦是如此安靜。安靜得讓人害怕。沉年伸出手,輕撫她的臉。依然溫熱的臉。沉年的手顫抖著,他輕聲地說,錦夜,你一定要醒過來。

他開始拼命找工作。已經無所顧及了。過去一直不喜歡去的酒吧,他重新找到他們的老闆,表示願意在他們那裡工作。他接了兩家小酒吧的工作。時間非常緊。每家唱三個小時。從晚上九點開始,到凌晨三點。唱完再趕回醫院,陪著錦夜。那些老闆見他如此心急,故意壓低他的價格。沉年沒有多想,立刻答應下來。

白天很早就起來,坐車去學校。很多課不能逃。只好迷糊著去上。一到教室就睡覺。太疲憊了。一些同學驚訝於沉年的狀態。他們好心地問他,發生了什麼事。沉年只是笑笑,沒有回答。下了課,便立刻離開學校。空下來的時間做各種兼職。去餐廳打工。洗碗。端盤子。或者去發傳單。即使工資非常微薄,亦再所不辭。

他已經變得讓人陌生。

鬍子數日不刮。衣衫不整。很久沒有換洗。亦沒有時間換洗。白色的襯衫上汙穢斑駁。想也沒想,一起來就抓起來穿。頭髮凌亂,不再打理。只有到了酒吧,被一些同行看到,他們非常震驚於眼前的這個邋遢少年。原本他有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