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卻不喜歡蜀平現在的職業——他們對酒吧歷來極為厭惡。認為那都是荒淫無聊之地。他們的條件是,要他關掉酒吧,另謀他職。否則,斷然不會將女兒許配與他。
蜀平的目光繞過蘇蔓的父母,與蘇蔓的眼睛相接。她是擔憂的,但父母早已吩咐過,她不可以發表意見。只許坐著聽,就好。但是蜀平用目光鼓勵她。後來,他就對她的父親說了。他說,好的。我會做到的。為了蘇蔓,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一個月之後,他賣掉了酒吧。事實上,早在幾年前他就開始盤算著,想要開始新的事業。因酒吧畢竟是魚龍混雜之地。常年惹事生非。怕是已經厭倦了。後來思考再三,在一些朋友的幫助下,他決定開一家酒店。
這期間,他減少了與蘇蔓的見面。剛開始生意遭到各種困難,但他早已下了異常堅定的決心,非要把酒店做得象樣。再將蘇蔓風光地迎娶回家。
蜀平說,沉年,不管怎麼樣,事情終於是過來了。你現在也看到了,這幾年時間,我的生意做得也不錯。開了一些分店。現在準備回來,在這裡開店。
說到這裡,他再喝下一杯酒。對沉年說,來,我們再來乾杯。
蘇蔓很快就將回上海。準備她自己的一些工作,以及下個月的關於結婚的種種事項。蜀平還要繼續逗留幾日。他們想要辦兩次酒席。第一次是在這裡。第二次要去上海再辦。那個下午,他們把蘇蔓送走。蘇蔓坐上他們的私人小車,對他們揮手,說,再見。
那個晚上蜀平回到家。與沉年住在同一個房間。沉年開玩笑地對蜀平說,這麼久沒有回來,會不會不習慣?
蜀平亦笑。他說,其實也沒什麼差別。沉年,我並不是刻意追求奢華生活的人。任何地方對我來說,都是差不多的。但是他又說,連我自己也不知道,重新回到這裡,再碰到這張床,感覺依然熟悉。與以前一樣熟悉。好像那感覺從來沒有變過。我是不是說得很窮酸——蜀平笑,他說,我也不知道怎麼的,就說起這些酸溜溜的話來。
沉年就跟著他一起笑。接著,他們便開始聊天。和從前一樣,蜀平給他講述他的生活趣事,而大多時候,沉年就是認真地聽,或者,笑。後來,他們再次說到辛禾。再次感嘆她的遭遇。蜀平說,不然,把她們接回來,跟我們一起生活。但是沉年阻止了他的想法。他說,辛禾是不會願意的。她現在,必然有了自己的生活。她喜歡安定平靜的生活。蜀平便嘆息著,說,也是。當初是命運弄人,她來到我們家。不然,她與我們,也是一點關係都沒有。那麼現在,她應該可以重新生活,在沒有人知道她們的地方。
夜很深了。他們依然毫無睡意。蜀平突然說,沉年,說說你的戀愛故事——說實話,在我的眼裡,你一直都還只是一個小孩子。想不到,你也已經成人了。再過幾年,也要結婚了吧。
沉年笑。他說,我的戀愛故事?
蜀平說,對。其實我也很好奇,你會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接著,他便笑了,說,有時間,我一定要看看她。
沉年想了很久,終於開始講錦夜的故事。他與錦夜的那些過去。他並未說到穆夏。她已經死去多年。想到她,依然心痛。他決定跳過那段故事。他只是說起錦夜。他現在愛著的女孩。從剛開始,因著那同情,到後來漸漸地愛上她。並與她的生命連為一體——以她的生命為自己的生命。他們認識不過短短數月,卻可以深刻地愛著彼此。想要為對方付出自己的所有。後來,沉年說到錦夜生病的那些片段,亦只是簡單地提及。他說,我只是想為她多做一些事情。因我害怕,害怕有一天,她會突然被風吹走,再也不會回來。
說到這裡,沉年便低頭,不再說話。蜀平亦一直沉默地聽——他想,沉年從來不善言語。與父親很像。只是沉默地,為喜歡的人付出。那彷彿一種本能。沒有任何顧慮地,就那樣做了。
沉年接著說,現在,她的母親去世了。她要回家,處理她的後事。
蜀平說,如果可以,沉年,叫她來參加我的婚禮吧。
第二天,沉年給錦夜打去電話。那邊是關機。過了一個小時,再打過去,依然是關機狀態。沉年想,或許,她的事還未處理完。她亦說過,會主動給他訊息。便只好等她的電話了。這些天,蜀平非常忙碌。每天都要去飯店的裝修現場。另外,還要籌備婚禮。雖然是比較簡單的形式,蜀平亦非常細心準備。再過五天就是春節了,他便要回到上海,跟蘇蔓的家人一起過節。蜀平想要趕在春節前安排好一切事情。
三天之後,蜀平又要短暫地告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