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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月二十七日中午十二點半到下午六點半這幾個小時裡。”

周志明的腦子裡也做了同樣一番推斷,他點頭附和著說:“對,徐邦呈十二月二十九日中午已經買好飛機票要逃走,那最遲得在二十八日下午接到這封報警信,二十七日中午十二點半是法庭散庭時間,下午六點半是咱們市裡郵局對當天發往外埠信件的最後銷郵時間,所以這封信只能是在這其間的六個小時之內發出的。”

大陳撓撓頭,“有道理,嘔——我倒想,南州會不會有一個秘密電臺,由這裡的潛特先向北京使館裡的特務組織報警,再由使館的特務在京給徐邦呈發這封信呢?”

“也不會。”段興玉指指這封信,‘加果是使館在京發信,就用不著煞費苦心地做文字偽裝了。你看,費那麼大勁兒,寫得歪歪扭扭,還不就是為了逃避我們的調查嗎?有句俗話叫’燈下黑‘,我看這個人肯定就在南州市,就在我們燈下的黑影裡。“

大陳拿起這封信,仔細審視了一陣,說:“這是用普通橫格紙寫的,看來得從查這張紙入手了。”他把信紙嘩啦嘩啦晃了兩下,笑著對志明說:“你小子啊,有運氣,拾破爛還真抬回個金娃娃來,說不定,全案大白就在這張薄薄的紙上了。”

天色已經晚了,嚴君早已把屋裡的電燈拉開。下班的鈴聲不知什麼時候打過了,機關裡業已人去樓空。段興玉不慌不忙地踱了幾步,在屋子當中站定,說道:“我們手頭的所有調查工作、材料工作全部停下來,從明天開始集中力量查這種紙,還要提審徐邦呈。今天晚上,周志明跟我去找紀處長彙報,噢,對了,小周還得回去給屋裡生火,那就大陳,算了,大陳也回家吧,省得你愛人又欺負你這個大丈夫,小陸晚上跟我去吧。明天,明天是星期天,我看”段興玉略略停頓思考了少頃,“上午也算了,休息一下,個人的事抓緊辦了,明天下午,大家都來。”

報警信的破譯,使整個案子變得複雜和急迫起來,但大家還是打心眼兒裡希望能有一個喘口氣的機會,哪怕只有半個星期天,也好鬆弛和調節一下長期緊張的神經。周志明穿上大衣,心裡盤算著是先去西夾道找杜衛東還是先回去把爐子生上,他行色匆匆地正要走,電話鈴響了起來,小陸接了,問了一句便把聽筒衝他一樣,“找你的。”

見鬼!這麼一會兒接了兩個電話了,他有點兒煩躁地接過聽筒,毛愣愣地問道:“誰呀?”

聽筒裡發出一個蒼老的聲音,使他全身悚然抖了一下,“是,我就是。”他的語氣似乎也膽怯下來。

他沒有再問那人的名字,他已經聽出是誰了。

低垂的夜幕下,風在肆虐。

街上,下班人流的高潮已過,一些臨街住家的窗戶裡,透出點點落落溫暖的光。這會兒,正是一家人圍在火爐邊上吃週末團圓飯的時辰了。

周志明騎車到了幸福路,沒有拐彎去西夾道,而是頂著帶哨的寒風一直往北,經南州飯店,奔太平街來了。

從施伯伯在電話裡的聲音中,他幾乎想象不出那該是怎樣一副老態龍鍾的樣子。施伯伯是第一次用這樣低沉和鄭重的語氣同他說話的,“還沒下班麼?哦,我是上午從北京回來的。

下了班,你到家裡來一趟好嗎?我想同你談談。“他沒有再問什麼,要談的問題當然是可以猜到的,除了季虹的問題還能有什麼呢?儘管他在給市委寫那封信的時候,就已經做了和施家鬧翻的精神準備,但施伯伯在回到南州的當天就打來電話約他去談,卻是出乎他的意料的。他在內心裡意識到一種連自己也說不清楚的膽怯和緊張。是覺得有負於施家嗎?不!他做這件事情從來沒有自慚過,他自信是光明磊落、問心無愧的,但是在感情上,當然,多少還有面子上,他是不願意,非常非常不願意和施伯伯直接衝突起來的。

不管怎麼樣,他還是放棄了去西夾道同杜衛東的約會,到太平衡來了。

施家的門口停著兩輛小轎車,示意著家裡正有客人。果然,當他在走廊裡脫大衣的時候,就聽見客廳微撓的門裡傳來一陣親熱的說話聲。

“老喬哇,老馬已經在這兒談了半下午了,你這一來,我看萬雲也別想休息了,我這兒快成了你們的第二辦公室啦。”

“老宋,這你可就冤枉我啦,我是下班順路來看看,保證不談工作,不談工作,啊。”

周志明推門走進客廳。

客廳裡,除了宋凡和喬仰山之外,施萬雲和馬樹峰也在座。他們中斷談話,一齊把目光投到他身上來。他拘束地欠欠身,問候說:“施伯伯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