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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案情漸次理出了頭緒,陳全有同盧援朝談話的記錄,女鄰居的旁證材料,再加上712房間那個客人的情況,使他在坐上審訊席的時候胸有成竹。何況他的對手,不過是個沒有受過專門認德的“嫩毛兒”,和這類貨色鬥法,連他這個一向謹慎的人都認為是件駕輕就熟的事了。

他把銳利的目光對著施季虹的臉,直視片刻,才說:“我們是第二次見面了,真是冤家路窄呀。”

施季虹拼命想擠出一點笑容,卻弄成一臉哭相,她伸長脖子,舔舔嘴唇,用誇大的痛苦表情說:“哎,你們能不能先讓我喝口水,我渴得實在木行了,眼睛都發黑。”

陸振羽用桌上的瓷杯從暖壺裡倒了水,異樣地端詳了她一眼,才把林子遞給她。她接過來端到眼前仔細看了看,皺起眉頭,從兜裡掏出一方雪白的手帕,非常認真地將一圈林口擦了一遍,嘴裡叨咕著:“太髒了,太髒了。”

陸振羽恨不得能揍她兩下,一個渴極了的人見到水,哪兒還會有這麼多臭講究呢?他沒好氣地衝口說道:“嫌髒別喝。”

施季虹朝他翻翻眼睛,沒再吭氣兒,稀溜稀溜地把一杯子水喝下去了。

段興玉本想先殺殺她的架子,話到嘴邊又變了主意,只是用一種很隨意的口氣問道:“你告發盧援朝之前,最後一次去他家是什麼時候?”

“那我記不得了。”施季虹把杯子放在凳子腿旁邊,說道:“我早就想和他吹,所以一直躲著不去找他。”驗顯然沒有識破這個提問的迂迴用意。

“你知道你是因為什麼原因受到逮捕的嗎?”

“知道,我不該用誣告的手段來達到和他吹的目的,我是很痛心的,我本來是想利用這次去北京出差的機會找我爸爸談的,我願意接受組織上的處理。可我想不通,你們為什麼非要採取這種方式不可,你們這麼一弄,我以後出去還怎麼有臉上臺演出啊?再說,這對我爸爸影響也不太好。”

段興玉已經沒有耐心再和她繞圈子了,表情厭惡地說:“我知道你的職業是演員,可我這兒,不是舞臺!”頓了一下,又說:“你們在演戲的時候,側幕不是有個提詞的嗎?如果你真的忘了詞,我可以當這個提詞的,你在告發盧援朝的前一天下午到盧的家裡去幹什麼了產‘”不不,我沒去!“施季虹的眼神一陣發緊,低頭回避開他銳利的注視。

“真的沒去嗎?”他狠狠地說,“你可是有他家的鑰匙!”

“我、我,我是去拿我的東西,我要和他吹,想把放在他家裡的東西拿回去。”

“盧援朝現在還在,他怎麼不知道你拿走了什麼東西?你既然要和他斷絕關係,為什麼還要趁他不在到他的家裡去?既去了,為什麼不把鑰匙給人家留下?你究竟是去拿東西,還是去放東西?”他用一連串的提問使對手幾乎得不到喘息的機會。施季虹臉色蠟黃,鼻子上冒出了大顆的汗粒子,他知道她的心理狀態已經開始發生急劇的變化,是到了最後打擊的時刻了。

“施季虹,你犯的是間諜罪,罪證是確鑿的。如果你繼續表演下去,只能貽誤你自己。”

施季虹急促地喘著氣,雙肩抖動,鳴的一聲要哭,被他厲聲打斷了,“還要不要我給你提詞?”

施季虹哭不成聲,一副精神上完全瓦解的樣子,抽噎著連連說道:“你不要提了,讓我說,讓我說,是馮漢章,馮漢章,是他逼我,逼我乾的,你們抓他來問,他就住在,住在,南州飯店,南州飯店”她喘得說不下去了。

“712房間。”他冷冷地提示了一句,故意使對手感覺到他早已洞悉一切。

“是是,是712房間。”施季虹連連點頭,慢慢止住了哭泣。

“他還讓你做過些什麼事?”

“不,沒有。”她遲疑了一下,又說:“以前我在941廠倉庫工作的時候,他要我把每個月庫裡幾種零配器件進貨的數量告訴他,就這些,真的就這些。”

為了再印證一下外線發現的情況,他又問:“審判會以後,你找過他嗎?”

“我給他打過電話,可飯店的服務員說他去北京了。”

“打完電話以後你又去什麼地方了?”他緊追不放,這時候是決不能給她從容思考的時間的。

“馮漢章以前跟我說過,如果出了什麼事來不及通知他,就在歧山路西口禁止停車標誌牌的紅白杆子上貼一塊膠布,貼在從底下數第三個紅道子上。打完電話以後我就去歧山路了,在那兒貼了膠布就直接去劇場了,晚上我哪兒也沒去,我參加了演出,真的哪兒也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