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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部分

把扯過了自己的紅綢退休金,興高采烈地揚長而去。

陳家的車隊離開京師宏偉的城門後,前首輔的全家都憂色盡去,僕人們也人人開懷大笑起來。陳演的小孫子用滿是稚氣的童聲問道:“爺爺,今天陛辭時皇上都說什麼啦?”

“還不都是老套話,”陳演曾經猜測,崇禎會用一貫的套話來結束這次陛見,但是剛才領退休金時,他覺得自己果然是高瞻遠矚,他愛惜地撫摸著孫兒的腦袋:“爺爺說:贊畫無效,罪該萬死;萬歲爺道:愛卿勞苦功高,此去珍重。”

長長的車隊向南迤邐而行,突然前方傳來一陣喧譁,前面的車停下不走了。陳演從車窗向外探出頭去,一個家僕已經跑過來報告:“家主,前面有幾個不知死活的歹漢,說什麼也不讓我們過去。”

心中焦急的陳演不顧家人的勸說,親自從車中跑了出去,趕到前隊去問個明白。

“老子才不管什麼致仕閣老還是致仕尚書,上面交代了,前面住著大順使者,嚴禁閒雜人等喧譁!”

剛趕到前隊,陳演就看到一個粗魯的大漢露出不屑一顧的表情攔住去路,他身後是一大群帶著類似表情的地方官兵和衙役,而自己的長子滿臉憤怒,試圖與他們理論。

“回來,回來。”陳演把兒子和僕人們都招呼回來,對猶自憤恨不平的長子說道:“繞路走,繞路走,不要說了。”

“果然是個致仕的尚書,”那個大漢在遠處笑道:“果然有見識。”

聽到這個莽漢把父親的官職說錯了,陳演的長子又想反唇相譏,在京師這麼多年,他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侮辱,尤其還是來自一個這樣卑微的底層軍漢。

“走了,走了。”陳演拉住兒子,責備道:“不快些趕路卻在這裡吵架,你想讓你娘在野外露宿不成?”

離開那些因為給大順使者站崗而顯得不可一世的明軍兵丁後,陳演的長子回味著剛才的對話,問他父親道:“父親,什麼大順使者?順王派來的人麼?”

“是啊,是的。”陳演知道這是朝廷的機密,不過他並不打算對兒子隱瞞:“使者已經來了好些時日了,就是許將軍,黃侯的弟子,保定府派人護送來的。皇上一直猶豫不定到底見還是不見,所以也不知道該不該讓他進城。在朝廷拿出個主意前,只好先委屈他住在城外了。”

“許克勤許將軍?許將軍真是膽色過人啊。”陳演的兒子大吃一驚,現在陳傢俬下里對李自成及其部下的稱呼也悄悄變了,不過陳演的兒子也有一絲不屑:“許將軍一貫膽大妄為,當年好像就是他剛愎自用、貪功冒進,又仗著師父寵愛毫無顧忌,以致有山東之敗。”

“是啊,就是他們師徒反目,師傅把弟子逐出門牆還讓他成了欽犯。”現在想起來,陳演很奇怪為什麼當時鎮東侯會幫著侯洵說話,對弟子卻毫無愛護之意:“山東之事到底如何很難說,誰知道到底是許將軍膽大妄為,仗著師父看不起同僚,還是同僚忌恨他,這都很難說的。要是錯全在許將軍,他怎麼就一怒去投闖哦,投順了呢?”黃石南下的訊息傳出後,陳演隱隱覺得可能是黃石對許平有愧,所以不願意去打他:“至於京師之變,那也是各為其主,稱不上欺師滅祖,難道順王要對付黃侯,許將軍還能攔著不成?”

到底見不見大順使者,明廷內部一直爭執不下,朝臣們大多主張見,甚至還勸崇禎皇帝以接見外藩使節的禮儀來見許平。崇禎皇帝憤怒之餘,反唇相譏若是許平不同意自認下邦、外藩,要求以平禮見君怎麼辦?不想朝臣們毫不以為皇帝是譏諷,竟然認真地答道那也不是不能考慮。

雖然朝臣的態度讓崇禎皇帝傷透了心,不過他也不肯就此關閉和大順的和談之門,李自成派許平前來,足見大順方面的和談誠意。雖然崇禎皇帝估計,對方現在要求的條件多半是自己無法接受的,但如果正面戰場上能夠取得一些勝利,對方的態度也很可能軟化。

所謂能戰方能和,放棄代州逃回山西中部寧武所的周遇吉,雖然只抵擋了順軍前鋒一天不到就被消滅了,不過崇禎皇帝認為這總是個好的開端。除了新軍以外,畢竟晉軍也出現了對順軍的自發抵抗,而不是如同之前那般聞風而降。崇禎皇帝希望晉軍好好努力,打一兩個漂亮仗,不需要一定取勝,只要能讓順軍付出相當的代價,讓李自成意識到大明的京師不是輕易可以覬覦的就好,這樣就能給明廷爭取到一些談判的資本。

可之後晉軍表現得更糟了,很快山西全境十幾萬晉軍全都投降了。當初朝臣們信誓旦旦地說,順軍絕不敢走山西攻打直隸,理由就是“必不犯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