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孟輕柔的撫摸木雲瑤的後背,撫慰說道:
“山東也未必是長呆的地方,這次出去,正是為了今後的長久相聚。”
話說到這裡,點到即可,倒也不必細說,不管是摟在懷中的顏若然、木雲瑤還是站在身後的顧橫波和柳如是卻都是被李孟所說的這個輝煌架構震了下,一時間浮想聯翩,她們突然發現,自己距離這個真實的夢想是如此的近,幾乎到了觸手可及的地步。
把女眷們安慰住,李孟鬆開手,轉身蹲下來,招呼在那邊跑的兩個孩子過來,所謂豔福慈母,不管是李宏還是李武,對自己這位威勢自生的父親都有些畏懼,這一招呼,兩個人收了笑容,怯生生的走過來。
對著孩子們的這種態度,李孟也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擰了擰李宏的腮幫,又是摸摸李武的頭頂,笑著說道:
“這次回來,想要為父給你們帶些什麼嗎?”
他的確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一個五歲,一個一歲多一點,從來沒有出過濟南的兩個孩子,能知道什麼河南特產不成,當然不會有什麼回答,李孟也不追問,只是站起來朗聲的笑道:
“我給你們帶天下回來吧!”
想到自己的家眷子女,總歸是心中愉快不少,門外的親兵通報“袁先生到”,李孟搖搖頭,自己的思緒也是中斷了下來,但那種疲憊無力感卻仍然沒有消除。
為一件事情奮鬥,奮鬥的過程讓人激動,讓人昂揚,可目標近在咫尺的時候,卻不知道將來該幹什麼,一種頗為無趣的感覺。主簿袁文宏此時是最忙的,各處安排,情況的聯絡,都要透過他這個聯絡員進行,李孟朗聲應了一句。
親兵們替袁文宏開啟了門,袁文宏一走進門,卻看見李孟以一種很鬆垮的姿勢坐在那裡,看見自己進門,才挺直了身體恢復了平時的軍人做派,袁文宏也看見李孟的神情有些蕭索。
難得見到大帥會是這般的模樣,袁文宏心下詫異,他卻不敢有什麼疑問,只是低下了頭,躬身走了進來,懷中抱著文案,肅聲開口說道:
“大帥,各處的回信都已經是到了,那邊也已經是過了偃師準備上岸了。”
李孟呼了口氣,用手拍拍額頭,理理思緒,這才是開口詢問道:
“這邊各處佈置的久,你這邊叮囑親兵營,保證各處的快馬往來,莫要耽誤了訊息就成,然後今日送給河北軍一封信,讓張江轉交給高第。”
袁文宏點頭答應,連忙取出了紙筆走到邊上的書案鋪開,李孟稍微沉吟,就是開口說道:
“高第,我不想多殺漢人,你或者是領一參將銜去草原打滿韃,或者是去死,見信回覆,不回覆就去死!”
袁文宏面無表情的把信箋記錄完,送到李孟手中看完確認,取來李孟的銅印蓋上,然後當面火漆封裝,李孟拿出腰間的匕首倒轉,印在火漆上,袁文宏接過然後裝在了木匣中,這是急信的手續,等下直接就是親兵營某人過來領信然後騎馬去往北方。
儘管大戰將近,可李孟這居中排程的卻已經是安排好了很多的事,目前開始運轉,他關注的反倒不宜太多,袁文宏簡單確定了幾件事,就準備告辭離開,從進來的時候看大帥的心情很沉重,還是不多叨擾的好。
“袁先生,你可知外人如何評價咱們山東?”
袁文宏一愣,倒是隱約猜出幾分李孟的想法,稍微斟酌下,開口說道:
“山東兵馬應時而起,乃是英雄出世,救黎民於水火之中,自然是萬民敬仰,眾望所歸。”
讓一名山東名士能說出這種不太通的詞語倒也不容易,李孟卻也是自知,眼下各方勢力彼此廝殺,遭殃的都是百姓,保不準這順軍控制下的百姓如何的仇恨明軍,膠州營也是過來與順軍為敵的,自然不會有什麼好印象。
李孟也從清查司在各
來的訊息中知道,就連屯田田莊之中,也經常是有人,認為是屯田戶如同牛馬。
話說到這裡,李孟又是沉默了下來,一邊的袁文宏低頭噤聲,只感覺到渾身發涼,也不知道今天的大帥到底是個什麼狀態,可他知道,要是一時應對不慎,對自己就是殺身之禍。抬頭偷瞄,看見坐在那裡的李孟依舊是低頭沉思的狀態,袁文宏也有些急了,大戰將近,一軍的主帥卻在這裡胡思亂想。
現在的李孟所代表的不光是他一個人,而是整個的山東文武集團,他要領導這個集團不斷的向前突進,奪取整個天下,如果作為整個集團首領的他迷茫了,那麼大家要怎麼做,很有可能都是個粉身碎骨,殺身滅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