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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數人消極的拆臺政策來打倒惡濁政治、未免太滑稽,太幼稚,也太空想革命事業必須建設在民眾運動積極的力量上,而不能像他那樣只盯著學者官吏而看不見民眾,這可以說是中國領袖人物輕視民眾的一個共同缺點。我準備在《嚮導》週報發表一篇評論,你可以先看看。”

李大釗接過文稿,看著這篇言辭過火的《評蔡校長宣言》,心裡實在很矛盾。作為黨在北方的領袖,他正秘密地佈置張國燾組織京漢鐵路大罷工,將反政府的學潮與工人運動相結合,一場腥風血雨的暴動和搏殺即將拉開帷幕。但身為北大教授和受蔡信賴的摯友,他又比常人更理解和敬仰蔡先生的人格力量。他一見蔡離京出走的宣告,就扼腕嘆息,急著給胡適打電話問:“這是誰出的餿主意?要知道蔡先生從此將回不來北大了!這真是無法彌補的損失”

他自然不同意陳獨秀對蔡的過激指責,仲甫總是改不了說過頭話的脾氣。他在文中攻擊蔡元培這樣做不啻為惡濁政治延長生命,這是何等的罪大惡極!還呼籲說我們要像防禦鼠疫霍亂一樣,日夜防禦蔡校長之消極的不合作主義侵入思想界。

李大釗沉穩的國字臉終於溢位了不平之氣,他目光炯炯地回敬道:

“蔡先生雖然不能指出正確的鬥爭方向,但他那憤時憂世、嫉惡如仇的精神,那不降志、不辱身的品格,那對腐敗政治的大膽抨擊和正義呼聲,始終代表著中國知識界的良知。仲甫,我覺得你過分誇張了不合作主張的消極作用,還說了過頭話。勞工階級的罷工也是一種不合作的表現,難道我們連罷工也不贊成還有,如沒有他的支援,北大馬克思主義研究會就不可能公開活動。記得去年他還單獨在我家裡會見了越飛,並多次出席蘇俄駐華使館的招待會,說了許多讚美十月革命的話呢2”

陳獨秀也是位好勝的人,但最後還是訕訕地自嘲道:“話可能是說重了一些,他畢竟還是同路人呀!不過我主要是為了教訓胡適。”

胡適一見《嚮導》上的文章,就很生氣,不光是對陳獨秀,還對湯爾和一肚子怨恨。他不止一次地向蔣夢麟訴苦:

“這下完啦!蔡先生是位愛面子的人,現在聽湯爾和的話離京後真好比趕鴨子上了架。再加上仲甫的狂轟亂炸,他還肯回北大”

蔣夢麟回想起自己代理校長時受的苦,真是憂心如焚。而胡適乾脆在《努力週報》上點了陳獨秀的名,見他憤憤不平地站出來辯護道:

“蔡先生的抗議在積極方面能使一個病廢的胡適出來努力,而在消極方面決不會使一個奮鬥的陳獨秀退向怯懦的路上去。”

而對於隱居天津的蔡元培,雖然也在報上看到黎元洪和國務院的挽留電報,但隨著時局的惡化,他再也無心北上先是聽說了京漢鐵路全線總罷工,吳佩孚竟派兵包圍大開殺戒,當場打死三十一人,還槍殺了共產黨員施洋和林祥謙,製造了震驚中外的“二七”大慘案。昔日的“革命將軍”,原來也是個嗜血成性的劊子手,這天下還有誰能讓這位慈悲為懷的好好先生相信而丁文江帶來的訊息更令人絕望。當時的天津已是曹錕兄弟的天下,在一個乍暖還寒的下午,兩人在一家老茶館裡會面,丁文江談起了一樁即將出籠的醜聞。曹錕為了當總統,先是擺上了自己的傀儡黎元洪替代徐世昌。但沒多久,他就又迫不及待先是唆使其弟曹銳及黨徒高凌囗等人,制定了一個“驅黎擁曹”的方案,提出了“擁曹必先驅黎,驅黎必先驅張”的口號。什麼意思就是先要倒閣,趕走剛上臺的國務總理張紹曾,由高凌囗主持內閣,以便於操縱大選,然後再去買通議長吳景濂的支援,爭取議員的選票。這吳景濂也不是省油的燈,當曹錕派吳佩孚去談判時,一開始就陷入了僵局。還是曹的參謀長王坦深知這位議長怕老婆的弱點,又自告奮勇地去打通了這個關節。王坦是帶著鉅款開門見山地見他老婆的,王坦說:

“大哥現在當著議長,但議長不是終身的,哪天人家一鬨就下臺不如趁機撈一把實在,現在曹錕的勢力和威望正好當總統,只要大哥不從中作梗,他這個總統也就成再說曹錕賺了一輩子錢,不買個總統當,又買什麼”

看來錢還真是萬能的,王坦的一席話,說得吳景濂老婆滿臉是笑。坐在一旁的吳景濂,看著老婆的臉色,自然都應承了下來。

丁文江憤憤不平地說:“聽說吳景濂已打算在北京甘石橋設立‘議員俱樂部’,作為賄選總統的活動機關。每個議員參加一次‘憲法會議’給出席費二十元,每週參加常會一次給出席費一百元,此外還有‘冰敬’、‘炭敬’、‘節敬’等名目,估計在京的議員每人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