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私兵?“
章揚霍然為之色變,放在扶手上的雙臂一震,險些跳了起來。他心中閃電般的轉了數轉,終是想不明白趙春山為何能料到是陳家所為。身體向前稍傾,他雙目中射出一道凌厲的視線:“難道大人早就知道了?”
看著章揚不滿的眼神,趙春山連忙解釋道:“世兄切勿多心,趙某並不知道其中玄虛。只是上次聚殲海匪後,偶然和一位朋友說起後面還有數千名海匪。結果沒過幾天,此人便告訴我說這些人極有可能是來自東南的陳家。當時趙某還不相信,如今既是世兄肯定來犯的並非海匪,那我這位朋友所說的話也就十有八九是真的了。世兄,不是趙某故意隱瞞,實在是這種說法太過駭人聽聞。趙某雖有所懷疑,又如何敢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肆意談論。”
將信將疑的看了看他,章揚低頭沉默不語。趙春山尷尬的站在房中,不知道如何才能解開章揚的心結,畢竟眼下局勢這般險惡,怎麼也不能讓章揚就此心生芥蒂。臺上的燭火無聲的跳動著,趙春山的臉上也隨之忽明忽暗。過了約摸半注香的功夫,他似是下定了決心,跺了跺腳對著章揚道:“也罷,趙某這就去將那位朋友請來,好教世兄相信趙某所言非虛。”說罷自去命人準備好轎子,匆匆離衙而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轎子落地聲和一個車伕“吁吁”喝止馬匹的叫喚。片刻後趙春山“小心、慢點”的話音從外面傳來,謙和的語調裡夾雜著一些環珮清脆的撞擊聲。章揚心中納悶,猜不透來者到底是何方神聖,竟能讓趙春山這般恭謹。
房門開處,趙春山側身請來客當先進入。纖纖人影剛落入章揚的眼中,他不由得驚“咦”了一聲,門口出現的竟然是那日疏玉園偶遇後再未露面的李文秀。此時她臉上薄掩的輕紗已不知去向何處,露出了一張聰慧清雅的面容,細長的柳眉下那雙彎月般的眼眸微微一閃,整個書房裡似乎立刻溢滿了璀璨的夜星。就在章揚心神搖弋的瞬間,她舉步輕移到房中,從容對著章揚側身一福道:“文秀見過章先生。”
手忙腳亂的站了起來,章揚口中迭聲道:“不敢當,文秀小姐太多禮了。”
抬頭看一眼手足無措的章揚,李文秀忍不住輕輕“撲哧”一笑,大大方方的對著章揚說道:“當日先生枰上論道才華橫溢,文秀本以為均州就此又多了個才子。沒想到區區數日後,先生便身披鋒銳決勝於沙場之上,委實令小女子心悅誠服。如今均州生死存亡繫於先生一身,文秀這一禮只是略表心中的敬意,又何來多禮之說。”
旁邊趙春山看的有趣,笑呵呵的上前說道:“兩位都是人中俊傑,依趙某看就不必客套了,來來,都請坐下說話。”
三人各自落座,章揚收斂起微漾的心懷,對著李文秀正色道:“聽趙大人說文秀小姐十餘日前便猜到指使海匪竄犯均州的是闌州陳家,卻不知是何緣故?”
聽得章揚問起此事,李文秀毫不在意的淺淺一笑:“說穿了毫不稀奇,我江左李家在東南也有許多產業,不是文秀誇口,東南的一舉一動但凡有點價值,我李家沒有不知道的。知州大人當日一提海匪的事,文秀回去稍一應證,便知是陳家在背後操縱。”
輕“哦”了一聲,章揚雙眉微蹙,奇怪的問道:“陳家竟然如此大意?這等大事也敢隨意洩漏?”
抿了抿朱唇,李文秀的臉上閃過一抹驕傲,她言道:“那倒不是,我家探子帶回的訊息雖多,但並沒有確切的證據。不過,文秀覺得其中有三條頗堪玩味,其一是據報東南平原的海匪歷來人數不多,從未超過一千人。其二是因西北有變,東南的帝國軍隊也悉數抽調一空,如今只有陳王兩家擁有超過五六千人以上的實力。其三則是瑩州段原段知州當初正是靠著陳家的舉薦才坐上了這個位子。把這三件事一聯絡,文秀便有九成把握斷定來的乃是陳家。”
“唉!若是文秀小姐早點告知原由,趙某定深信不疑,又何至於弄到今天方才知道敵人的真相。”聽著她抽絲剝繭般步步道來,趙春山搖頭嘆氣,懊悔不已。
流水般的月光輕巧的透過花窗,滲透到燭火未能照亮的各個角落。李文秀耳垂輕擺的星墜,在夜月的映照下,一閃一閃的散發著奪目的光華。靜靜的望著這個一眼便從謎團中找到答案的奇女子,章揚有些出神。不經意間轉目迎上了他的視線,李文秀原本晶瑩剔透的眼底立刻浮起一層難以捉摸的薄霧,朦朧中似羞似怯又似有幾分閃躲。
“咳、咳”趙春山重重的咳嗽兩聲,彷彿什麼也沒看見,他自顧向章揚說道:“文秀小姐如此一說,世兄就不必懷疑趙某藏私了。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