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脈象竟毫無虛弱之象,真是好生的奇怪”
一旁,那陳管家湊上前,很是擔憂的輕聲問道,“大人,我家大人的傷勢?”
那郎中收了眼中的疑惑之sè,瞥了陳管家一眼,捋著下頜上稀少的鬍鬚,帶著些許的鄙夷道,“死不了,等我開個方子,照著抓藥便是。”
聞言,陳管家忙彎腰低首道,“是,是,有勞大人了。”
楊延昭遇刺,尋常人當然是不知曉的,即便有所聽聞,也不過是一笑了之,畢竟他只是個宋國的俘虜。
可是有些人卻因此記起了前rì突然流出的謠言,心裡不免生了些想法,有些人憤恨楊延昭為何不死,有些人在暗地裡偷著樂,更有些人被罵的狗血噴頭。
淑德殿,望著眼前大發脾氣的蕭綽,不遠處,縮著腦袋立著的蕭天和嘴角抽搐著,稍後擠出個笑臉來,將散亂一地的果子撿了起來。
“燕燕,是兄長不好,不該派人去殺那楊璟,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兄長下成不?”
低聲下氣的說著,彷佛做錯事的孩子求著寬恕,蕭天和確實沒有想到刺殺楊璟會讓自幼疼愛的妹妹生出如此大的火氣。
蕭氏一脈雖說風光無比,但是人丁稀少,蕭天和作為長子,理應擔當起振興蕭家的重擔,可是他有著自知之明,懂得蕭綽的本事在他之上。
倘若妹妹不是女兒身,蕭天和當即毫不猶豫的將蕭家交給她,只是可惜了
惋惜之餘,蕭天和對蕭綽的話也是言聽計從,自從接手蕭家之後,便按著‘韜光養晦’四字來為人行事。
不生事,也不作亂,自是保住了蕭家的富貴。
一直以來,蕭天和都修心養xìng,處世不爭,可不知為何,昨夜竟突然失去了理智,是因為喝了酒,還是因為失去二弟的傷痛突然湧出,他已經分不清了。
只記得聽到那謠言之後,隱忍多年已經變得沉寂的心竟是無比的憤怒,所幸的是蕭天和記得蕭綽給他的囑咐除了‘韜光養晦’之外,還有‘不與耶律氏為敵’。
既然耶律休哥他動不了,恨意自然便到了楊延昭的身上,殺一個宋國的俘虜,即便事情敗露了,又有誰敢拿他問罪?
可惜,蕭天和沒想到這件事會讓蕭綽大為惱怒。
見蕭綽板著臉,不理會他,蕭天和將果子放在桌案上,將臉湊上前,作出一副可憐楚楚的模樣,“燕燕,兄長我錯了,你就饒了我吧”
滿是哀求,似乎下一刻,便要淚眼汪汪了,見他這般,那面帶寒霜的蕭綽也不好再生氣,伸出玉手將蕭天和推到一邊,“你也是當爹的人了,更是北府的宰相,做事怎麼能不動動腦子,那楊璟要是殺得的,當初大汗為什麼不一刀將他結果了?”
“我的好燕燕,是兄長腦子發熱,只是瓊娥公主近來確實與那楊璟走得太近了,二弟屍骨未寒,且不說那傳的市井皆知的謠言,我蕭家的顏面都被人打了個響亮的耳光,所以兄長才一時沒忍住,這才”
話還沒說完,蕭綽便橫著眼,打斷了他言語,“哼,你殺了楊璟就有用了?”
這聲低喝讓蕭天和咂了砸嘴,將話給嚥了回去,低著頭,不再出聲。
見此,蕭綽不由得嘆了口氣,話語柔和了幾分,“大哥,債有頭冤有主,二哥死在了耶律休哥的手中,這筆賬以後自會與他算來。眼下我蕭家便剩下你我兄妹,凡事魯莽不得,倘若你出了些意外,讓做妹妹的該如何是好?”
聞言,蕭天和深吸了口氣,眼中有著解不開的苦惱之sè,“可是燕燕,真的就這樣看著瓊娥與那楊璟”
“大哥,為何你不以退為進,謀略全域性?二哥既然已經死了,我們揪著不放,與那耶律氏打破腦袋,惱怒的殺了楊璟,這些又有何用?”
蕭綽低低的說著,走下撲著白狐皮絨的座椅,扶住蕭天和坐到一邊,“既然如此,倒不如做個順水推舟,他人若是笑話便由他們去了,只要大汗心中記著我們的好就行了,更為要緊的是我蕭家門生心中大抵會生出些憤恨,到時候,同情也好,報恩也罷,只會更加聽從大哥的使喚。”
許久,蕭天和才緩緩的點了點頭,有些不甘與無奈的附和道,“燕燕說得有理,是兄長太冒失了”
將小火爐上的茶水取下,蕭綽倒了一杯遞到蕭天和身前,“大哥,妹妹知道是委屈你了,這杯茶權當是因為剛才的脾氣與你賠個不是。”
“燕燕”
伸出手止住蕭天和的話語,蕭綽輕嘆了一聲,“大哥,如今蕭家的情形你我都是瞭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