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樁案子咱們大漢史無前例,所以卑職特來請主公拿個方略!”
林風錯愕,不能置信的道,“甚麼案子這麼古怪?!連則震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陳夢雷苦笑道,“主公,此事說來確實咳咳卑職屬下有一員佐吏叫吳之榮,原本是清廷的吏部主事,後來在主公大義感召下投效大漢,卑職見此人見事明白,辦事也還算爽利,故也委他為一方御史,這件案子就是他辦出來的”他尷尬的捋了捋鬍鬚,探手深入袖中,摸出一封公文,站起身來恭恭敬敬呈給林風,“這個這個主公一覽即知”
林風莫明其妙,開啟卷宗一看,抬頭居然是一首長詩,其文辭句極美,文采飛揚,禁不住隨口吟哦,“鼎湖當日棄人間,破敵收京下玉關;慟哭六軍俱縞素,衝冠一怒為紅顏”忽然醒悟,大驚道,“這這個不是那個什麼吳三桂和陳圓圓的曲子麼?”他苦笑道,“這也算什麼‘要事’?!——則震不是拿我開心吧?!”
陳夢雷神色肅然,毫無詼諧之意,“啟稟主公,吳之榮在卷宗中批註此《圓圓曲》作者吳偉業居心叵測,詆譭當今王妃娘娘,屬大不敬,可以謀反論,故判其腰斬,夷三族”
“開什麼玩笑?!”林風愕然道,“這也算謀反?還株連家屬?!”
“咳咳啟稟主公!”陳夢雷苦笑道,“這個這個王妃娘娘確實為周主與陳妃所出,吳之榮等人認定吳偉業含沙影射,羞辱漢王妃,卑職等人也是無可辯駁的”
林風尷尬萬分,無可奈何的端起茶碗,岔開話題道,“那這個這個什麼吳偉業死了沒有?!”
“回稟主公,卑職等以為此事還須漢王決斷,故還未用刑,吳偉業尚收監于都察院獄中!”他稍一猶豫,“主公,卑職以為,這個吳偉業或許還是不殺為上,自收監此人之後,北方士林多有轟傳,不少名望大儒也曾上書營救,故臣以為,為我大漢威望計,還是請主公鄭重些才好!!”他偷偷瞟了林風一眼,“此次微臣過來,還帶了一人,此人乃當世大儒,名望極高,此次入京,就是想為吳偉業之案於主公面前申訴!”
“哦?!大儒?!”林風奇怪的看了陳夢雷一眼,“誰?!——”
“崑山顧炎武、顧寧人先生!”陳夢雷再次起身,朝林風深深一躬,“請主公賜見!!”
第五節
大凡上過中學的人,可能很少有不知道顧炎武的,林風當然不會例外,本來在他的心目中,這個人應該是一個很有內涵的人,雖然不至什麼“風化絕代”,那至少也是“儒雅瀟灑”,本來在他心目中,有名氣的儒士大概都是這麼一個樣子,在以前接觸的同類人群中,李光地、陳夢雷、湯斌等的形象都相當不錯,放到後世那都是鐵打鐵的叫獸風範。可是眼前的這個顧炎武顯然令他相當吃驚,別的不說,就身高方面就差得離譜,根據目測,這個老頭的身量那是決計不會超過一米五五的,所以這個時候他馬上就想起當年遇到陳近南的情景,不過人家陳總舵主形象差那是工作需要,與顧炎武這種中立人士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老朽崑山顧炎武,見過漢王殿下!!”果然不出所料,這老小子傲氣十足,走上堂來面對林風,只是稍稍拱了拱手就算了事。
“哦!寧人先生太客氣了!”林風當然得配合作秀,馬上擺出百分之一百的熱情,連連回禮,客客氣氣的道,“老先生學問高深名滿天下,本王仰慕已久,今日得見,幸何如之!!——呵呵,請坐、快請坐!!”
待顧炎武落座,林風笑道,“先生屈駕北京,必定有以教我。”
“不敢、不敢,漢王殿下雄姿偉略,天下鹹聞,顧某奄奄老朽,待死之人,何敢指教殿下?!”顧炎武笑得皺紋綻放,隨後抽出菸袋,徑直裝煙點火,抽了一口,噴得滿堂煙霧,微笑道,“先賢有曰:老而不死謂之賊也,在下書蠹半生,不過是一個又酸又腐的老頭兒罷了,甚麼名聲,也就是認識的人多一點,那些子恭維臭屁,難道還能當真?!”
想不到顧炎武居然如此風趣,一點冬烘氣都沒有,林風當下好感大生,端茶敬道,“老先生客氣了——請!”
“謝殿下!”顧炎武放下菸袋,收斂笑容,正色道,“不瞞漢王,顧某此次冒昧求見,正是有兩件事情要請教殿下!”
“兩件事情?!”林風訝然,“請說、請說!”
“這第一件事情,老朽想代河南、山西兩省的流民為大王請命,”顧炎武神色黯然,“如今河南群賊蜂起,山西準葛爾鐵騎南下,各處小民棄井離鄉以避戰火,縱觀天下,這中華神州,竟只有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