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政黨也不算什麼學術機構,而這個只有幾名成員的“工商詩社”最後也因為經濟方面的原因在二十天後奚零星散,它所有的作品也只是十幾首針對時政的七韻長詩。不過在之後數百年的日子裡,全體中國人都因為歷史教科書的原因記得了這個短暫的歷史瞬間。
林風其實也並非不知道這裡面的洶湧暗潮,不過這個時候他也無能無力,因為清流掌握中國的輿論已有數千年,誰也沒本事在一時之間去改變它,而這個時候因為是在亂世,各路諸侯為了爭霸天下各出奇招,比林風玩得更離譜的也不是沒有,所以士林們也沒有對這個重商政策感覺很奇怪,雖然有少數極端保守派很是不滿,但就整個士林來說,更多的人是抱著一副驚奇、審視、玩味的態度來看這件事情,其中直隸本地儒生因為親身受到經濟恐慌的衝擊更是非常理解,並且在這個時候他們心中早已認可了漢軍政府統治,所以當他們把這個情況傳遞出去之後就明顯失實,這個政治狀況落在外地儒生耳中的時候早已經過了一番儒家學說的演繹:他們把林大帥不顧一切拯救百萬黎民和“被迫”接受商人的條件聯絡起來,經過單方面的想象,這個商人當然就是利用林大帥愛民如子的弱點百般欺詐,最後林大帥雖然經過一番抗爭,但為了這百萬顛沛流離的子民也不得不暫時屈服在商賈的淫威之下,所以出現瞭如今的時世——對於大帥的選擇,儒生們表示了一定的寬容和理解,因為這個條例可以援引聖人語錄“嫂溺叔援之以手”,所謂事急從權,也就是說林風大帥在施政方面基本上還是沒有偏出大框架。
幾個政府重臣對一些好友的信件表示了緘默,尤其是李光地,因為在他管理之下的地方居然出現了商賈代為行使傳統政府職能的現象,他在這段時間受到了不少責難,這裡面甚至還有不少仍在清廷地方為官的同年,作為這個時代的佼佼者,這些人當然都不是易與之人,其中大多數都看穿了這裡面的顛覆性危險——這個危險與效忠哪個政權無關,對於自幼深受儒學薰陶的人來說,這遠遠比改朝換代更為可怕。
不過李光地此刻卻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因為這個時候他的政府正在數錢——林風倒賣珍玩得到了商人們的大力支援,為了表現出他們對大帥的忠誠,以許淡陽為代表的一批晉商票號甚至在貨物運出之前就進行貼現——林風當然不能要求商人們無條件給錢,因為這到底還是一筆生意,而對於這些資深商人來說,這筆買賣雖然利潤不小,但風險卻也實在是非常之大,而他們願意主動站出來,讓林風從容的把風險轉嫁出去,這已經是商人們表示擁護的極限了。
這筆資金數額非常巨大,以致於一直以實力著稱的山西票號居然都一時無力支付現銀,而是轉而以自己的銀票交割賬目,這裡面除了他們對林風表示效忠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商人們對這批貨物的走向很看好。
這批貨物原則上從海路直運江南,但也不排除少量的陸路走私,由行會利用其分號架設的關係網來進行秘密銷售,當然許淡陽等也不是打無準備之戰,其實在冬季的時候他就秘密運了一批過去試探市場,得到的結果是供不應求。江南財貨豐足且時尚風流,故多富足而附庸風雅之人,所以古董珍玩的市場潛力極大,按照冬季商例來看,一幅前明唐伯虎的“春樹秋香圖”就在浙江賣了整整十二萬兩白銀,這裡還是秘密銷售草草出手,據說外地聞訊而來的買家甚至願意出更高收購,僅這一筆生意,許淡陽一過手就賺了四萬——林風交給他操作的價格是八萬白銀,所以其他晉商無不眼紅,這次商機一開便立即蜂擁而至。
這種生意需要很強的操作技巧,也需要非常深厚的人際關係,更需要遵循傳統的商業準則,所以林風很乾脆的把所有的事情都委託給了信譽卓越的晉商票號,這是一種很實在的玩法,因為只有這些開慣銀號當鋪的行家才能榨取最大價值,比如一件貨物如何才能造成轟動效應、還有在某一時間段之內在某一省擬出售幾件為宜,若出售多少會造成跌價等等,這是專家才能乾的活,所以只能交給專家來幹。
因為抄滅了無數王公貴族,順便還拆卸了紫禁城,所以林風這邊貨源相當充足,雖然當初進軍北京的時候林風的部下大肆搶掠,不過所幸這些珍貴的古董損失不是很大,因為那些士兵們根本不知道這些輕飄飄的紙片、這些破破爛爛玉佩什麼的和銀子有什麼關係,所以林風在組織得力人員全力收繳之後,所獲得的寶物整整裝了兩個庫房。而這些珍玩林風除了給手下幾個文官賞賜一些之外,剩下的都準備把它們變現成糧食、火槍、大炮乃至戰馬軍輜。
根據古董珍玩行業的市場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