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羅門力圖不把安瑟爾姆列為唯一的繼承人。他設計了一種非常複雜的方案,把自己名下的絕大部分財富直接轉給了自己的孫輩。起初,他似乎考慮把幾乎全部的財產(175萬英鎊)留給他女兒貝蒂的孩子(男孩每人42�5萬英鎊,而夏洛特只有5萬英鎊,但在她與納特結婚的時候已經給過她5萬英鎊),只把他的三所房子留給了安瑟爾姆和他的兒子,而留給他們已經出嫁的姐妹漢娜·瑪蒂爾德的只有8000英鎊。他告訴安瑟爾姆說,至於他的巴黎飯店將留給“你和你的兒子們我重複一遍,是給你和你的兒子們。我已經認真考慮過,增加了一個條款(來確保它可以一直作為他們的財產)百年不變——女婿或者是女兒都沒有任何權利來主張這份財產”。這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是一種在身後發揮最大影響力的策略,與他父親梅耶·羅斯柴爾德在1812年時的所作所為頗為類似;事實上,把女性從家族產業中排除是他從父親身上繼承下來的觀念。但與他父親不同的是,薩洛蒙決定他的孫子中最終只有一人可以從安瑟爾姆處繼承他在家族生意中的股份——這是在幾乎一直平均對待所有男性繼承人的家族中是一個新出現的情況。在薩洛蒙於1853年最後確定的遺囑附件中,他廢除了將繼承人的選擇權留給安瑟爾姆的條款,指定了(但最終沒有實現)他的長孫納撒尼爾。但最終,薩洛蒙的所有計劃全部泡湯,最後的實際情況是繼承他財產的是安瑟爾姆,同時也由安瑟爾姆來決定誰做其繼承人。另外,俾斯麥也說對了,年青一代的羅斯柴爾德們都嘲笑他們的老叔叔。拜訪總是“一臉苦相而且總是鬱鬱寡歡”的卡爾叔叔,是一件特別令人痛苦的事情。如果1855年註定要有一件悲痛事件發生的話,那麼,不會有什麼事能比薩洛蒙、卡爾和阿姆斯洛在僅僅9個月之內就相繼撒手人寰更令人欷殻Я恕�
這次死神的突襲發生在羅斯柴爾德家族的金融業務出現劇烈震盪的時期。正如我們已經講到的,不得不被銷賬的在維也納機構發生的鉅額虧損很難以讓人釋懷,特別是倫敦的合夥人,他們對叔輩們那種魯莽的業務方式可能出現的最壞可能性的擔心,看起來已經被證實了。遺憾的是,公司的結構意味著由薩洛蒙造成的損失必須由大家來共同承擔;而且他的個人股份在公司總股本中所佔的比例也不會相應減少。這種情況很好地解釋了為什麼在緊接著革命結束後的那段時間,由梅耶·A·羅斯柴爾德在差不多40年前嘔心瀝血建立起來的把兒子和孫子融合在一起的這種血緣聯絡,會面臨如此巨大的分離壓力。具體來說,倫敦方面尋求能把他們自己從對四個大陸銀行的承諾義務中“解放”出來,因為這四個銀行由於歐洲大陸發生革命而遭遇了慘重的損失。正如納特在1848年7月時所說,他和他的兄弟們希望能夠“做某種安排,以便每家銀行都可以有相對獨立的位置”。當“商業和金融大會”的想法首次在1848年8月提出來的時候,對這個會議前景的憂慮籠罩著夏洛特:“阿姆斯洛叔叔正遭受著喪妻之痛,這使他看上去很虛弱,也很痛苦;薩洛蒙叔叔正遭受著失財之痛;詹姆斯叔叔正為法國局勢的不確定而頭痛;我的父親(卡爾)也很焦慮,儘管我的丈夫狀態非常不錯,但是也一旦得理,決不讓人。”
羅斯柴爾德家族第三部 動盪的年代 第一章 重新崛起(4)
當詹姆斯在1849年出發前往法蘭克福去探望他的兄弟和侄子們的時候,貝蒂滿心希望大會能“改變我們各家銀行之間的基礎,跟隨倫敦銀行,讓大家都能從目前這種不能適應政治發展狀況的限制中脫離出來”。在同一年中稍晚的時候,巴黎和倫敦之間的緊張關係升級成為爭吵,因為詹姆斯聽說梅耶·卡爾已經“命令”戴維森兄弟“不要再給巴黎傳送任何黃金”——這可是英國方面最高層領導的指令——這讓詹姆斯覺得再也無法忍受。而在巴黎銀行自身內部,納特和詹姆斯的摩擦也是由來已久。前者由於比他的叔叔表現得更謹慎,因而生意一直都比較順手,但正如我們前面看到的,革命幾乎摧毀了他作為商人的神經。“我建議你們在正常的商業交往中一定要加倍小心。”他在危機最嚴重的時候所寫的一封典型的信件中這樣勸告他的兄弟們。
對於我來說,我現在對生意是如此厭惡,不想再接手任何型別、任何性質的業務整個世界局勢的現狀是革命每時每刻都在蔓延,我認為,如果一個人躍入齊頸的燙水中只是為了尋求賺一點小錢的機會,那簡直就是完完全全地瘋了。我們的好叔叔們是如此可笑地著迷於為生意而生意,而且他們這樣做的目的,只是不想讓別人做任何他們發現別人想做而又不能放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