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值四十萬。又有人說:就拿這四十萬元,給溥儀夫婦二人,到倫敦郊外,與葡萄牙王一同過度,也已經舒服極了。不料過了三天,就見報上登載,溥先生向清宮取出寶貝若干,押當十萬元,才把年關渡過。才知道還是那班內務府的癆病蟲,開了幾天的葷。當然日使館內所設南書房的上值者,如羅振玉一般宮棍,也必定叩謝了一滴的天恩。
據我所知:什麼宗室黃帶子,還在白廟衚衕裡,替我們朋友拉包車,一碗施粥也不曾在這十萬元裡喝著。這算什麼一回殘酷滑稽的事?所以再去取東西,委員會既因不合點查章程不許零星再取。我個人亦很替溥先生盼望,等點查完了,分清公私,凡不關朝章國故的,什麼金銀寶貝,都讓溥先生拿去,我料必有整千萬元,可以給下半世及子孫懿親的贍養。不要像火燒偷來的一般,給那班癆蟲與鼠竊,作成鱷魚,做了“快要完”。
全國明達者細想,算做什麼把戲?許他四百萬元的優待費,口惠而實不至,做了第一步騙局。又把一個皇帝的金剛箍,在他頭上緊緊套著,弄得他“醬缸打破,架子仍在”。要當賣老祖母結婚禮物,年用六百萬元,滋補這班癆病蟲,又分潤那班有尾巴的大小耗子,這不是一個大騙局麼?幸而他的傢俬,價值整千萬元,好像癆病才到第二期,救治還來得及。所以修改優待條件,廢除皇帝名號,點查全宮物品,那是替他打了一針起死回生的藥針,溥先生始終感謝不盡。這是民國運氣尚好,凡青年皆是高明。我祝他將來擔任第十八任總統。惟有這班癆蟲,同著那班耗子、鱷魚,東也犬吠,西也雞鳴,鬧得六神不安了。?
再說鱷魚。鱷魚者:廣東人的害物,北方便要稱大蟲。凡全世界的銀行奸商,交易所奸商,下至古董奸商,以及打鼓兒的小販,都是浪子、痴兒、寡婦的喪門神,他們吃死人也不吐骨頭,直要等他發了財,他的子孫也破人如法泡製,即如努爾哈赤之寧馨子孫,如玄燁、胤禎、弘曆之徒,他吸聚積財的本事,固十倍高明於鹽業銀行的乾齋,(注:嶽乾齋,鹽業當時的經理)不料弘曆的玄孫,面孔還長得絕俊,便宛轉簸弄於乾齋的手,我輩怯懦的群羊,也要求生,彼輩耗子、癆蟲、鱷魚,也無非求生而已。
我輩飯糗茹草自足,原也可笑。彼非食肉寢皮,原也有彼輩之不得已。故乾齋樂,溥儀是否曾哭?也值不了我們來詠歎。但恭喜發財,不是善心的老爺耳朵中常在衚衕口聽慣的麼?我們恭喜年來銀行事業發達,問他如何發財,也不妨替鱷魚先生算筆小賬:諸君不看見前幾天本報揭登的鹽業銀行八十萬借款合同麼?他的內容是:金寶、金冊,通共七千六百兩七錢,金箱金塔等又共三千三百六十九兩零九分六厘,兩共一萬零九百六十九兩七錢九分六厘,就是馬上回電,已超過四十五萬元。其餘三十六件自身成器的價值不算,一千九百五十一顆的真珠也不算,一百八十四塊寶石也不算,還有不是足成金的八百八十三兩八錢的金子也不算,又瑪瑙等珍器四十五件也不算,據說一塌刮子算作荒金,抵過四十萬元半額借款,不好意思,又加上另數五千八百三十六元收入內務府賬上,就算公平交易。
哈哈!這是兩願非逼當然不生什麼問題。若冠冕堂皇說起來,比東交民巷還要公。乾齋先生必定啟發我輩曰:一個燒火丫頭遞給鼓兒擔一尊金佛,換取銅元二十枚,難道不是常有的事麼?我對曰:唯唯!我惟痛恨中華民國十三年五月三十一日成此合同,時間不是恰恰“宣統十六年”的舊曆端陽前幾天麼?溥先生要把老祖母的結婚禮物借這八十萬急債,到底幹什麼呢?就是要做那牢什子的關門皇帝,耗子一大堆,癆蟲塞了氣不得透,不是端陽要開銷了才太平麼?鱷魚哈哈大笑,就是攻他這弱點,大小中外鱷魚佈滿在東交民巷、後門、東西牌樓、王府井、琉璃廠等處,都侍候這位二十歲的少年“上頭”呀!嗚呼!這三種動物都非把溥先生弄到打板子過活不止,他們惟一達到這種目的方法,就是恢復優待條件,這就叫做冤哉溥儀先生!
第二部分:成立故宮博物院耗子癆蟲鱷魚死狗(3)
何言乎危哉溥儀先生?則老實對曰:冤哉,溥儀先生者,昨已明白言之矣(注:因此兩段分日登《晨報》,此段系第二日登出,故曰昨。)那班耗子、癆蟲、鱷魚,非把溥先生送進了卑田院不止。所謂危哉溥儀先生者,恐怕那班耗子、癆蟲、鱷魚,又非把溥先生送上了斷頭臺不止,這種太早計的警告,雖然說我恐駭、詛咒、夢囈,均能憑愛猜想者去猜想。然而我愛這無邪氣的高明少年,我且把理由細細陳述出來,請愛他者去做個參考,不能算我多事。
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