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的感覺。然而,他們的計劃卻有很大的弱點,即他們在後方湖北、江西所剩的兵力空虛。這個弱點立即被洪仁看破了。洪仁最早信拜上帝會,但到1859年4月(咸豐九年三月)才輾轉從香港來到南京,被洪秀全封為幹王,總理朝政。1860年春,為解除江南大營對天京的包圍,他建議太平軍實行“圍魏救趙”的策略,先攻打湖州和杭州,引誘清軍赴援,然後迅速回師,對江南大營進行全力攻擊。洪秀全、陳玉成、李秀成、李世賢等對他這一意見非常贊同,果然於5月間一舉消滅了江南大營。洪仁看破了湘軍後方空虛的弱點後,再次建議故伎重演,乘虛直搗江西、湖北,進奪武漢,這樣就能把敵人的兵力分散,從而解除對安慶的包圍。
於是,陳玉成在北,李秀成在南,兩人都順著長江西行,約定於第二年4月在武昌會師。1860年9月30日,陳玉成率五萬大軍從天京出發,經廬江、桐城,攻佔了湖北蘄水、黃州,於1861年3月17日直接向武昌進犯。這時武昌城內,只有官文帶領三千人進行防守。見太平軍業已逼近,全城一片混亂,許多有錢人家都逃走了。本在病中的胡林翼立即慌了手腳,立即帶領軍隊回去救援,但又要顧及安慶前線,因此長久的奔波而疲倦不堪。加上他本來就有肺病,時常吐血。咸豐十一年八月初一日卯刻,湘軍奪得安慶後,曾國藩在《克復安慶省城片》這一奏摺中寫的很客觀:“楚軍圍攻安慶,已逾兩年,其謀始於胡林翼一人畫圖決策,商之官文與臣,並遍告各統領。”可惜,胡林翼已經躺在了病床上,無法進入已奪取的安慶,於八月廿六日亥刻與世長辭,年僅五十。曾國藩得知此事,沉痛地寫道:“赤心以憂國家,小心以事友生,苦心以護諸將,天下寧復有似斯人者哉!”剛好鹹豐帝在七月十六日先於胡林翼駕崩,國喪剛過,故曾國藩在給胡林翼作輓聯的時候,感到非常遺憾。輓聯是這樣寫的:
逋寇在吳中,是先帝與藎臣臨終憾事;
薦賢滿天下,願後人補我公未竟勳名。
再說,曾國藩住在長江南岸,分析長江北岸的形勢,預計彭玉麟、李繼宜回師湖北後,大批折回的太平軍又將回轉來對桐城、懷寧兩地的清軍大舉進攻。他生怕正包圍安慶的曾國荃定不下心來,亂了陣腳,故急於咸豐十一年二月初七、初八(3月17日、18日)給曾國荃接連寫了幾封信,叮囑他必須先堅守五六天,等待鮑超部渡過長江增援他。二月二十二日(4月1日)又寫信給曾國荃,對太平軍進攻武昌的戰略目的進行了準確的分析:“群賊分路上犯,其意無非援救安慶。無論武漢幸而保全,賊必以全力回撲安慶圍師;即不幸而武漢疏失,賊亦必以小支牽綴武昌,而以大支回撲安慶,或竟棄鄂不顧。去年之棄浙江而解金陵之圍,乃賊中得意之筆。今年抄寫前文無疑也。”接著,他又對堅守安慶有著怎樣的重要意義進行了反覆的說明:“無論武漢之或保或否,總以狗逆回撲安慶時官軍之能守不能守,以定乾坤之能轉不能轉。安慶之壕牆能守,則武昌雖失,必復為希庵所克,是乾坤有轉機也;安慶之壕牆不能守,則武昌雖無恙,賊之氣焰復振,是乾坤無轉機也。”他向曾國荃指出了應該怎麼做:“弟等一軍關係天地剝復之機,無以武漢有疏而遽為震搖,須等狗逆回撲,堅守之後再定主意。”能否保住上游武漢的有利形勢,對於曾國藩、胡林翼來說,確是他們能否堅持在下游規略安慶,再圖金陵的戰略方針的關鍵所在。所以曾國藩於二月二十六日(4月5日)在給他兩個弟弟的信中又說:“賊縱有破鄂之勢,斷無守鄂之力。江夏縱失,尚可旋得;安慶一弛,不可復圍。故餘力主不弛圍之說。”
第四部分:天國瓦解安慶之役(2)
太平軍守安慶,其策略在於守險不守陴。安慶之險在集賢關,因此太平軍便將重兵都投入到了集賢關,以阻止迫近安慶的湘軍。曾國荃則採用長壕法對付太平軍,即在安慶城的城牆之下挖了兩條很深很寬的壕溝,湘軍居於兩壕的中間,內壕的作用是圍攻安慶,外壕的作用是抵抗增援的太平軍,曾國荃也因此被人們稱作“曾鐵桶”。當時,安慶城內的一萬多名太平軍已被四萬湘軍圍困了一年的時間。湘軍在城外挖了三道長壕,使城內太平軍很難從包圍中突破出去,城外太平軍也很難衝到城內增援城內部隊。陳玉成雖然在菱湖築壘十八座,又派了一千多士兵到城內幫助防衛,還向城內送去糧食,一時間把安慶的局勢穩定住了,但由於從各地前來增援太平軍的部隊,包括從天京來援的洪仁、林紹璋部,從蕪湖來援的黃文金部和捻軍,從廬江來援的吳如孝部,都在掛車河、練潭一帶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