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任的吳佩孚代表蔣方震在已經快成熟的水稻地裡散步。
因為談判時間漫長,時間已經接近九月。學生考試完畢。已經放假,準備參加農忙。很多學生騎著腳踏車到處晃。
宋慶齡第一次看到小白和一幫孩子在路上奔跑。嚇得讓衛兵開啟列車窗戶開槍。被列車服務員制止了,說那是孩子們養的,孩子們除了養老虎,還有的養豹子和狼。
宋慶齡下車就找到張春,把張春說了一頓:“你不知道養虎為患嗎?”
張春和麗質笑眯眯地等宋慶齡平靜下來才說:“如果孩子們夠健壯,養虎就不算什麼大事。開始確實有一些孩子受傷,甚至去世。但是現在來看,這件事對於孩子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因為他們的身體前所未有的好。”
一幫學生騎著腳踏車飛速從路上跑過來。見到張春就剎車,向這邊招手:“張先生好。”
有的還笑著問:“會見客人呢。”
麗質笑罵道:“一放假都瘋了,快過來見宋先生。”
那幫學生才看清楚是宋慶齡,一窩蜂地跑過來,居然跟過來的還真有兩頭幼狼。其中一個學生揹著一臺很新式的照相機,似乎比記者們使用的更加小,更加先進。
一群人和兩頭在人們腿間穿來穿去的幼狼完成了合影。宋慶齡向學生們要過了相機看。
張春介紹道:“這是京山照相機廠生產的相機,這個可以調焦的鏡頭可以卸下來。放大倍數很高,能夠清晰地拍攝到瓢蟲和蚜蟲的生活。有自動連續拍照的功能。”
擁有相機的那個學生臉紅著說:“是的,我一激動都忘了。應該用廣角鏡頭。”他從揹包裡取出了另一個更加大的鏡頭。
麗質笑道:“好了,你們出去玩也要有個度,別大意忘了自身安全。宋先生剛才見你們養野獸,擔心得不得了。”
學生們笑嘻嘻地說:“沒事,放心好了,我們準備去拍蜂鳥,羅教授從美國帶回來的,很有意思。”
張春也笑:“去吧。”
學生們笑嘻嘻地跑了。
宋慶齡看著這幫熱情洋溢得有些肆無忌憚的學生笑道:“年輕真好。”
張春說:“年輕人的世界是我們無法估量的,所以我也不管他們,養什麼都好,只要他們降得住。”
蔣方震也笑著說:“孫夫人,這幫孩子不是無知,而是有壓服一切的傲氣。難道這不是國家的希望?”
宋慶齡想了想,覺得是這麼一個道理。不過還是搖頭道:“你們這些男人,沒有一個懂做母親的心。”
蔣方震笑道:“慈母多敗兒。”
宋慶齡嘆了一口氣,不說話了。
張春扯開了話題:“我知道宋先生前來是為了什麼,不過我想問宋先生,您覺得這次和談前景如何。”
宋慶齡說:“不好,所以我才說要兩黨合作穩住局面。”
張春說:“我們不妨聽聽百里先生的看法。”
蔣方震看著山谷裡已經呈現金黃色的稻田說:“如果中正將軍繼續維持三大政策,事情也許還有希望。治大國如烹小鮮,豈能朝令夕改?失信於各國,則各國無不把中國當成工具,而非朋友。外交之策,要麼如為民老弟,獨立自主。要麼如中山先生,暫依大國,假以時日,或可改變。中正將軍善遠惡近,非治國之道。”
“外交與內政有何關係?”宋慶齡奇怪了。
“原本是沒有關係,但是現今中國不同。我讀過為民老弟的文章,覺得將中國確定為半封建半殖民國家最為妥當。如果僅為國人,自然外交和內政沒有關係。但是實際上並非如此,各系人馬背後均為洋人支援。英美與蘇俄之爭,必定會在國內有所反應。蒙、新疆、東北甚至華北華南必將動亂。中正將軍也不能真的做到中正,要麼偏右,要麼偏左。我看最後偏右的可能大一點。孫傳芳不說了,崩潰只在早晚之間。聯合政府不過是給了他喘息的機會,但是各勢力和各國不會給他足夠的時間。在這種情況下,南京政府實際上也只是名存實亡。一年兩年,還得北伐。”
宋慶齡驚訝地看著蔣方震和張春問:“那為民打算怎麼辦?這次和談有何意義?”
“時間,大家都需要時間。我也需要時間。”張春微微一笑。
廣州政府和湖北政府發出了兩道通電。內容大體相同但是實質卻決然不同。
廣州政府宣佈將在南京成立臨時政府,政府不與任何國家結盟,但是歡迎與各國發展關係。原聯蘇聯共政策廢除,但承認各國在中國固有權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