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艾滋病。”
他是生物教授,不可能不知道艾滋病毒是怎樣傳染的。我直接了當地問他:“你沒采取保護措施?”
他沉默了片刻,說:“命中註定我。上帝知道我。一切都是我自吞苦果。”他說不下去了,咳嗽起來。他問我,“我能抽菸嗎?”
我沒想到他會抽菸。我很猶豫。我的辦公室是不允許抽菸的。可是,一想到他身患絕症,在這個世上已待不了多久,我又於心不忍。李之白看出了我的猶豫。“對不起,我不抽了。其實我婚後就把煙給戒掉了。只是最近得了艾滋病後,心情非常不好,頭腦裡有什麼東西已破碎了似的,在裡面飄浮著。只好借抽煙來解脫消愁,故抽得很厲害。我明知這樣不好,但一想到反正必死無疑,也就不管它了。”他向我投過一瞥,又把目光收回去。
“我非常理解你。如果你實在憋不住,就到我的衛生間去抽一會。不過,這的確對你的肺很不好,再說你還在咳嗽呢。”我內心裡很不願意他抽菸。患了艾滋病的人,肺是受了感染的。我開啟辦公桌抽屜,拿出一包我喜歡吃的清涼薄荷糖,扔給他。那糖有止咳作用。李之白把一片糖放進嘴裡,抹去臉上的淚痕。下午6點了,窗外一片晚霞。我走到視窗。太多的高樓大廈,像劃破天空的一群群巨大灰色犀牛擋住了我,使我無法眺望落日,只看到天空一片肉紅。俯視樓下車水馬龍,人們如螞蟻一般在挪動。這個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