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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全請得起保姆。陽陽去幼稚園,她爸爸媽媽也非常樂意幫接陽陽回家。但是,北瑞上班到陽陽出生前一個禮拜就辭職了,毫不猶豫。現在我們又有了光光,她其實比以前上班還辛苦。下午把陽陽從幼稚園接回來。帶兩個孩子,她很快樂,她總是說:“再累,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我在培養和塑造兩個人,多偉大呀!我是自己的老闆,不用再聽別人使喚。”北瑞做事很認真,責任心很強。怎樣養育孩子,她都要去圖書館借兒童心理學和家庭教育的書籍來看,對照上面所說的去做,每天晚上都要給陽陽讀兒童讀物。像她這樣受過良好教育的家庭主婦,我們鄰居里很普遍。她們彼此互相諮詢,提供訊息和辦法。

米山說,安瑪也是如此,總要去圖書館借兒童心理學和家庭教育的書籍來參考,而雅文就沒有這份耐心和認真勁。我認為,美國家庭教育尤其是受過良好教育的家庭主婦,對美國人的塑造包括健康的身體和心理素質,起了很大作用。

米山每次去幼稚園接兩個女兒,碰到的都是家庭主婦。幾乎所有的人都好奇,問他:“這兩個女孩是姐妹嗎?”

“是的,她們都是我的女兒。”米山很自豪地回答。每次人們問,她們倆誰大?米山乾脆回答她們,她們不是來自同一個媽媽。人們也就不好意思再問下去了。

我問過米山,“你們要孩子前後是否討論過,將來兩個女兒長大懂事後,你們怎樣向她們解釋你們的這種夫妻關係?”

他說,他們三人曾討論過好幾次,認為最好的回答是說出事情的真相:當初愛情沒法把他們三人分開,故他們生活在一起。

人的生命在家庭裡滑行,有無法擺脫的事,有一種被操縱的感覺。家中的是非、善惡、愛恨,都是十分相對、十分脆弱的東西,有著含混性與沉迷感。米山三人在建立這個家庭之前,沒有想到這些。

兩個孩子去幼稚園,開支一下子大多了,米山家裡錢很緊張。米雅和米安的生日和過聖誕節,我都是寫支票作為禮物送給她們。我想,他們家現在最需要的是現金而不是實物。

米山只好到處找活幹,到新澤西一家最大的華人貨庫去當司機。早上5 點起床去上班,下午2 點回家。我在電話裡對他說,這個活你絕對不能長幹,否則會惡性迴圈,那你就難以再搞你的藝術了。他嘆氣說,那怎麼辦?我已好久沒畫畫了,藝術不能當飯吃,首先要養家,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他埋怨安瑪不考慮家裡實際情況,非得送孩子去幼稚園。如果他媽媽留下來,家裡經濟情況就不會這樣。然而,安瑪完全是為孩子著想,他也很無奈,不能都怪她。

我太瞭解米山了,他是很典型的藝術家,做事憑衝動,很少做計劃,更不會為未來著想。我建議他是否可考慮挪個地方,美國這麼大,如果在別的地方,房子、小孩送幼稚園等,價錢可減少一半。他說,安瑪也有這個想法。若把現在的房子賣掉,搬到中西部或南方,房價要便宜一半甚至更少,那麼每月就可省下很多錢。安瑪在那裡找個教書的活,不會有問題。她甚至可以不教中文,教別的科目。

但是,雅文不願離開紐約。她工作期間,博物館掏錢讓她抽時間回學校修完了學分,拿到了碩士。她如果辭掉這份工作,到外地就很難再找到專業對口的工作。再說,她很喜愛紐約。她的英語不像安瑪那樣是母語,待在紐約這種國際大都市移民多的地方會自由自在一些。她認為,雖然米山到外地也能畫畫,但是他已好幾年沒出成果了,如果他再也畫不出大家所能接受的好畫,在紐約至少還可以幹別的工作。況且,米山的英語還不如她。安瑪則認為,在紐約不被大家所能接受的畫,並不一定在外地就不能被接受。

米山自己也想待在紐約。紐約畢竟是國際藝術中心。安瑪和雅文兩人說得都有道理。他只好說,“讓我們再堅持一段時間吧!如果實在不行,我們只好換個地方。我們總得為孩子考慮。現在至少我們還交得起她倆上幼稚園的錢,只是錢緊張,不能享受別的罷了。”總之,三人為這事弄得很不開心,有時甚至吵起來。

安瑪單獨和雅文談了一次。她勸雅文,“如果到了外地實在找不到合適的工作,你就待在家裡,負責接送兩個孩子,孩子從幼稚園回來就教她們畫畫,帶她們出去玩玩。”

雅文覺得她不能待在家裡,不是她不為孩子著想,而是她實在不適合做家庭主婦。“如果我不開心,孩子肯定會受影響。就算她們不受影響,我本人不快樂,培養她們成了苦差事,那就沒有意義了。”

安瑪自己倒願意做家庭主婦,可是現在家裡她的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