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提著兩開頭子酒過來,他的眼睛開始放光,充滿了興奮。“來就來了,還帶著酒,以前你不是常阻攔我喝嗎。”
他說。我把酒放到桌上,說:“就在下面的雜貨鋪,你賒欠了他的酒錢,我也還了。”
“那老頭怎的了,連這點隱私也不給人留著。”
顯然他很高興,他大聲地朝屋裡叫喊:“你把菜炒了,阿倫來了。”
“你媳婦過來了?”
我問,他眨眨眼點頭:“你現在搬出去,我也得弄個人作伴,是不。”
“其實你就巴不得我搬走。”
我把酒開了,一股濃烈酣醇的曲香迅速瀰漫開來,他輕薄的鼻翅卻努力地吸了吸。就聽著一聲嬌滴滴的聲音:“大兄弟你來了。”
老趙媳婦穿了一身大金大紅的緞子棉襖,豔得像只鸚哥兒,端著剛炒的菜放到桌上。
“你也一起來吧。”
我客氣地說,這女人又胖了,胸前鼓鼓的如小山。“我再把忙一把,你們先吃。”
又轉身到了爐子前面,她的臀部緊繃繃的,像是充足了氣的皮球。幾碟淡雅清口的冷菜,一盤紅燒的大蹄膀,中間那根骨頭豎起像尊炮似的,我也不客氣,坐下就端上了酒杯。
“找我來,不只是喝酒吧?”
我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問,他卻只小小的呷了一口,然後說:“阿倫,男女間的事你現在也懂了不少,你說,女人這沒有我們這些大老爺們的滋潤,她們會成什麼樣?”
“會攪得天下不太平了的。”
我脫口而出,他一拍大腿說:“對了,就像是一畦地,沒有了男人的耕耘,那地就要荒蕪、乾涸,甚至雜草叢生蝗蟲肆虐。”
我一邊酹著酒一邊不解地問:“你的意思,是我們拯救了那些精力過剩的女人。”
“對啊,不是嗎,讓她們的男人得以喘息,也使她們的家庭安定和睦了。”
他接過酒瓶,把自己的杯子酹滿,然後攀起酒杯說:“阿倫,這些日子,你幫了我不少,總是讓你破費,我不多說了,一切盡在這一杯酒。”
一杯酒仰頭而盡,側過頭來對著我照了照杯子,我淺淺地跟著抿上一口。“倒退幾年前,我也跟你一樣年少有為,要錢有錢要模樣有模樣。”
他鳴鳴咽咽似哭似笑。我又酹滿了他的杯子,恭維著說:“老趙,你是明白人,到了這境況,還是先把身體養好了,那一日東山再起,也是一條好漢。”
“我那東西不行。”
他環顧四周,把嘴湊到了我的耳旁,聲音並沒減小。“什麼東西?”
我一時還沒轉過腦筋,老趙不屑盯了我一眼,自顧一門心思專攻那隻蹄膀,滿手厚厚的油膩,我再把他跟前的酒杯斟滿,看著他閉著眼一飲而盡之後,咂了咂嘴才開口:“那個東西,男人的命根。”
“不是吧,你把身體調好過來。”
我故意搖著頭,這下他急了,“當”地一聲,他把啃盡了的肉骨頭,隨手扔到了盤子裡;星羅棋佈的白麻子在紅臉上更加顯現。說話的聲音也高出了很多:“這是醫藥裡的大夫對我說的,不信,我還有病歷。”
他說得急了,還真的要起身,我苦笑著:“我就是看不懂,你不用找了。”
老趙的一切都是真的,確實在這最近他的身體漸漸不行了,而且竟陽萎了,偶然有了些衝動,也是怒而不堅舉而不硬,這使他在夫妻的感情生活中塗上了一抹陰影。
“她知道了嗎?”
我把下巴朝那屋裡揚了揚,想著他家裡放著個貌若天仙的嬌妻,可也有難隱的苦衷。他嘆了口氣說:“早先還瞞著她,著實折騰了好長一段日子。現在再也蟎不住了。”
他的臉漸漸變成黑褐色,那對眼睛張大了。“你不知道,女人到了這年紀,是最能撒歡的時候,如若沒了男人的慰藉,那渾身就像丟了魂似的,躁得不得了,脾氣也跟著變壞了,說話也惡聲惡氣的。”
“真想象不出,來喝酒。”
我把杯子朝桌上一頓,我們又對飲了一杯。
“阿倫,你看我媳婦怎樣?”
他眯著眼問我,我隨口答道:“不錯啊,老趙你挺有福的,娶了這麼個賢惠的女人。”
“我是說,她長得好嗎?”
他說。我把我的杯子捂住了說:“我不能再喝了,其實,她真的漂亮,如果再花點本錢打扮,勝過城裡的這些女人。”
“阿倫,你幫我吧。”
他說,我這時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