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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去吃點、喝點、撈點、玩玩女人。他這一招是跟著鄭衛星學的,他不能抓得太死,若是不給副書記們一點好處,副書記們就會聯合起來向他施加壓力,鄭衛星在這一點上就做得很好,他們幾個書記任都在村裡過得很逍遙,所以就不好意思給鄭衛星背後里拉倒車。

這個書記辦公會開得皆大歡喜,酒足飯飽以後,各人就回家去了。

甄愛民一覺睡到下午四點半,他走進他的辦公室覺得無事可做,覺得很茫然,他發了一會呆,突然覺得應該開個會,以便讓全公社各大隊的支部書記都知道他來這裡做一把手交椅了。開會必須有個藉口,開什麼會呢?他冥思苦想了一會,終於有了題目:春耕春播工作會議。於是他立即命令朱秘書下會議通知、準備講話稿。

第二天上午九點,春耕春播會議開幕了。他得意地坐在主席臺的中間位置,他情緒很高,他慷慨激昂地念完了朱秘書連夜加班寫的講話稿後,敲了一下桌子,又嚴肅地強調說:“同志們,注意了,我最後強調一點:我這個人有時脾氣不大好,我說一不二。我們都是黨的幹部,我們必須對黨負責,講各人情面是不行的,所以誰幹不好工作我就撤誰的職。當然,人的能力有大小,關鍵是看工作態度,大家今天回去以後要好好想一想。”

各大隊的支部書記都明白,甄愛民嘮叨了半天,這最後的幾句屁話才是主題,那就是提醒各大隊的書記趕快向他進貢,否則就是工作態度不好,就得撤職。哪一個大隊幹部也都知道什麼時候該播,什麼時候該種,根本不需要公社幹部瞎吆喝,不過哪一任公社幹部也都是在瞎吆喝,大隊幹部們也都聽慣了,也都習以為常了。相反,若是哪一個幹部不在臺上瞎吆喝了,他們就會懷疑那個幹部是不是要調走,或者是要被撤職。其實公社幹部在臺上瞎吆喝了些什麼,他們在下面一點也沒聽,他們表面都上正襟危坐,其實各人都在想入非非。但是當一把手敲了桌子後說的話,他們都能一字不錯地記在腦子裡,並反覆琢磨品味。甄愛民敲了桌子後,每個大隊書記都豎起了耳朵,也都一字不漏地記著了,因而也都立即品出了他最後放這些屁的含義,因為剛來公社的一把手第一次開會的時候都要放類似的屁。

散了會,甄愛民一回到家就對宋如英說:“從今天晚上起,你沒有大事不要出門,要在家裡等著。”

宋如英不解地問:“讓我在家裡等什麼?”

甄愛民得意地說:“我現在是一把手了,今天剛開完了全公社大隊書記會議,從今天晚上起就會有人來進貢了,不管來人是送錢送物,你都要認真地做好登記,要問清楚是那個大隊的,叫什麼名字。”

宋如英立即眉開眼笑地說:“我明白了,你放心好了,我保險記不錯!哎,看來這官當得越大越好,不用開口明要,開個會人家就會乖乖地把錢物送到門上。”

甄愛民沒再說什麼,得意地一笑,就坐在飯桌旁等老婆上酒菜。宋如英端上來四菜一湯,甄愛民喝了一盅酒,啃了一條雞大腿,說:“下午你從家裡拿五百塊錢和司機小李去趟供銷社門市部,買十六條好煙,十四瓶好酒。”

宋如英問:“買這麼多好酒好煙幹什麼?”

甄愛民說:“向縣裡的頭頭進貢。”

宋如英立即陰著臉說:“花這麼多錢值嗎?”

甄愛民皺著眉頭不滿地說:“我這個公社一把手就不值五百塊錢?再說,你讓售貨員開個條子,回來後我籤個字就報銷了。”

宋如英的俏臉立即又陰轉晴,說:“當大官就是好,送禮辦了自己的私事,公家還給報銷。”

甄愛民不耐煩地說:“什麼公呀私呀的,以後我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不要多問。”

宋如英趕緊笑著說:“好好好,以後我不多嘴了,只要你別耽了我花錢就行。”

甄愛民又得意地說:“以後你只要好好聽話,錢你可以隨便花。”

宋如英激動地親了一口甄愛民,嬌聲說:“我跟著你算是掉進福囤裡了。”

甄愛民沒再說什麼,而是一邊哼著小曲,一邊喝起酒來,一壺酒下肚,已有酒意,宋如英立即殷勤地遞給他一塊油餅,他一擺手,說:“不吃了。”

宋如英立即柔聲說:“光喝酒不吃飯對身子不好。”

甄愛民用衛生紙擦了一下油光光的嘴,說:“雞肉不比飯強?鮮魚不比飯強?”

甄愛民一覺又睡到四點,一睜開眼就問老婆:“菸酒都辦好了?”

宋如英得意地說:“我辦這些事你甭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