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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履行自己的諾言,繼續把《隨想錄》寫下去,作為我這一代作家留給後人的“遺囑”。我要寫自己幾十年創作的道路上的一點收穫,一些甘苦。但是更重要的是:給“十年浩劫”作一個總結。我經歷了十年浩劫的全個過程,我有責任向後代講一點真實的感受。大學生責備我在三十篇文章裡用了四十七處“四人幫”,他們的天真值得人羨慕。我在“牛棚”的時候,造反派給我戴上“精神貴族”的帽子,我也以“精神貴族”自居,其實這幾位香港的大學生才是真正高高在上的幸福的“精神貴族”。中國大陸給“四人幫”蹂躪了十年,千千萬萬的人遭受迫害,國民經濟到了崩潰的邊緣,三代人的身上都留著“四人幫”暴行的烙印難道住在香港和祖國人民就沒有血肉相連的關係?試問多談“四人幫”觸犯了什麼“技巧”?在今後的《隨想》裡,我還要用更多的篇幅談“四人幫”。“四人幫”決不止是“四個人”,它複雜得多。我也不是一開始就很清楚,甚至到今天我還在探索。但是,我的眼睛比十多年前亮多了。十年浩劫究竟是怎樣開始的?人又是怎樣變成“獸”的?我總會弄出點眉目來吧。儘管我走得慢,但始終在動;我挖別人的瘡,也挖自己的瘡。這是多麼困難的工作!能不能挖深?敢不敢挖深?會不會有成績?這對我也是一次考驗。過去的十年太可怕了!我們每個人都有責任不允許再發生那樣的浩劫。我一閉上眼睛,那些殘酷的人和荒唐的事又出現在面前。我有這樣一種感覺:倘使我們不下定決心,十年的悲劇又會重演。如果大家都有潔癖,不願意多看見“四人幫”的字樣,以為抱住所謂“文學技巧”就可以化做美女,上升天堂,那麼任何地方都會出現“牛棚”,一張“勒令”就可以奪去人的一切權利。極左思潮今天還不能說就沒有市場,在某些國家人們至今還不明白我們怎樣度過那十年的浩劫。我對一位日本作家說,我們遭受了苦難,才讓你們看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情。據我看,他不一定就看得十分清楚,而且我們也不曾對他們解釋明白。
兩年前外國朋友常常問我:“‘四人幫’不過四個人,為什麼有這樣大的能量?”我吞吞吐吐,不曾正面回答他們。但在總結十年經驗的時候,我冷靜地想:不能把一切都推在“四人幫”身上,我自己承認過“四人幫”的權威,低頭屈膝,甘心任他們宰割,難道我就沒有責任!難道別的許多人就沒有責任!不管怎樣,我要寫出我的總結。我準備花五年的工夫,寫完五本《隨想錄》。這是我的責任,也是我的權利。
巴金
十月二十六日
真話集
三談騙子
不久前我看過北京電視臺攝製的電視劇《他是誰》,接著又看到雲南電視臺的電視小品《似夢非夢》,兩部作品寫的都是騙子的事情。電視劇裡的騙子冒充省委書記的兒子;在電視小品裡,騙子就靠一張港澳同胞回鄉證。小品的最後還有說明:這裡表現的是真人真事,騙子是來自福建農村的社員,憑一張“回鄉證”吃喝玩樂地混了好一陣子,欺負了三個女青年。我對著熒光屏,一邊看“戲”一邊思索。對在我四周發生的事情,我無法冷眼旁觀。兩個騙子的手法各有不同,但同樣太拙劣了。任何人只要肯用腦子思索,就不會受騙。但偏偏有不少人上當。可以說所有的受害者都是自投羅網的,而且他們推波助瀾,推動騙子朝前走,使“他們”欲罷不能。騙子能夠一再出現,而且到處吃得開,正因為我們社會里還有不少像飛蛾那樣的人,也因為我們的空氣裡還有一種類似舊小說中使人神志糊塗的迷魂香的東西,有的人見到騙子就頭髮暈,馬上繳械投降。
我幾次談論騙子,並非對那種人特別感到興趣。我沒有忘記我們社會的主流,我也知道在新中國英雄和好人佔絕大多數,應當多談他們。但是我不同意這樣的說法:談騙子就是給新社會抹黑。當然最好是生活裡沒有騙子,大家都說真話,彼此以誠心相待。不幸事與願違,騙子竟然出現了。有人想把他一筆勾銷,有人想一手遮蓋,有人想視若無睹,反而怪別人無事自擾,少見多怪。這種做法也不見得妥當。你輕視騙子,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