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杜明強好奇地看著他,不知道這個懦弱的男人能有什麼非常手段?
杭文治尷尬地停頓了一下,說:“我和交往的時候,用手機拍過一些照片,涉及到她的隱私。我後來就用這些照片做籌碼,要那女人把房款還給我,否則我就把照片發到網路上去。”
杜明強一猜就知道那是些什麼樣的照片,他也就沒有深問。想想杭文治的手段倒也有兩把刷子,那女人如果不是無恥到一定境界,應該會有所顧忌吧?不過轉念一想,杭文治肯定還是玩不過那個陰險的女人。畢竟結果擺在眼前:這可憐的傢伙正在大牢裡蹲著呢。
“後來呢?”杜明強很感興趣地問道。
“後來那女人打電話過來,同意把錢還給我,我們約定了一個咖啡館進行交易。”
“你可不能去。”杜明強馬上做出了判斷,“那一定是個陷阱。”
“你真是比我厲害多了,一聽就明白怎麼回事。”杭文治感慨道,“可我偏偏那麼笨,居然真的去了,而且還很愧疚,覺得對不起那女人。誰知道那女人根本沒想還錢,她報了警。當確定我把照片帶在身上之後,她就發出了訊號,讓警察過來抓我了。”
杜明強“嘿”了一聲,算是把前因後果整了個透徹,隨後他斟酌了一會,又開始分析道:“如果你不能舉證那女人欠你房款這話其實不用說,以那個女人的手段,肯定沒給你留下什麼證據。這樣的話,你的行為就符合‘敲詐勒索罪’了。你索要的房款是四十多萬,屬於數額特別巨大,量刑點估計得在十年左右。”說到這裡,他露出詫異的表情,“哎,你怎麼被判成無期了?”
杭文治伸手撓了撓光禿禿的腦殼,神態囧然地說道:“我我還動刀子了。”
“你?”杜明強不敢相信似的,“你還動刀子?”
“我身上正好帶了把刀,是我搞設計的時候,用來裁切圖紙的。那時候我看到警察過來抓我,一激動,就把那女人給扣住了。我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讓她還錢。”
“完了,搶劫!”杜明強恍然大悟般拍了拍大腿,“持刀,數額還特別巨大,就算是未遂,也夠判你個無期了。不冤,不冤。”
“我怎麼不冤?”杭文治忿然瞪了杜明強一眼,“我那是索要自己的錢,能叫搶劫嗎?”
杜明強連忙解釋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說從法律的角度看確實沒問題,畢竟你舉不出對方欠你錢的證據啊。”
“那倒是”杭文治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不過他隨即又不甘心地咬著嘴唇道,“法律?法律就一定正確嗎?”
“當然不一定。”說到這個話題,杜明強深有所感,“法律保護不了所有的好人,更懲罰不了所有的壞人有的時候,我們必須藉助法律之外的力量。”
杭文治似乎感受到了杜明強的情緒,卻又無法理解,只能茫然問了一句:“什麼力量?”
杜明強沉默不語,他還不想和對方說得太多。可杭文治自己琢磨了一會,卻突然冒出一個詞來:“Eumenides!”
杜明強心中一驚,臉上卻不動聲色,假裝沒聽清似地問道:“什麼?”
“Eumenides,一個網路殺手,你沒有聽說過嗎?”杭文治現出些興奮而又神秘的表情,“他在網上徵集那些法律制裁不了的罪犯,然後施加懲罰。”
杜明強不明所以地搖搖頭:“我不怎麼上網。”
杭文治遺憾地癟了癟嘴,又自言自語般說道:“如果我當時也去網上發貼,不知道他會不會理我?不過他要是真把那女人殺了,好像又有些太過分了”
杜明強不再接杭文治的話茬,他把目光轉向窗外,不知凝神想些什麼。
此刻天色已經大亮,一縷陽光正從地平線上爬將上來。
早春時分,正是這個城市最美妙的季節。春風煦暖,泥土芬芳。經過一兩場細雨的滋潤後,柔嫩的樹芽紛紛從枯敗已久的枝頭鑽將出來,給整個城市蒙上了一層如薄霧般朦朧,又如朝霞般蓬勃的醉人綠色。
或許這番美景就是“綠陽春餐廳”命名時所取的寓意所在。
阿華並不是第一次來到這家餐廳,也不是第一次見到在樂臺中間演奏的那個女孩。去年他的手下阿勝遭遇離奇車禍喪命,阿華曾循著線索一路追查到這裡。當時他了解到阿勝死前對那個女孩有過冒犯,不過他想不出有誰會為這個孤苦無依的女孩出頭呢?
後來他終於有了答案。
一個化名為杜明強的年輕人把女孩的照片推在他面前,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