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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直把胡家輝送到了縣城火車站。

但是,後來發生的事情令胡家輝多年以來一直感到愧疚。他沒能實踐自己對侯燕的諾言,再也沒有回到那個小村子。胡家輝上了大學以後,剛開始的時候他和侯燕還有書信往來,但過了大概半年多的時間,便中斷了聯絡。胡家輝記得很清楚,是侯燕先不給他回信了,他連寫了幾封侯燕都沒有給他回。他當時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還是有其他什麼原因,加上自己學習也確實緊張,也就沒有再給侯燕繼續寫信,從此徹底斷了訊息。

後來,他們那幫知青陸續有人回到城裡來,他們告訴胡家輝,侯燕後來也考上了當地的師範學校,畢業後在縣城做了一名中學教師。胡家輝的心裡才多少有了一些安慰,隨著時間的推移,和新生活大幕的徐徐拉開,逐漸淡淡地忘掉了那段記憶。

多少年過去了,胡家輝成了家有了孩子,並且已經調到了法院工作。可就在他幾乎已經完全忘記了侯燕的模樣、忘記了那間給了他愛情和知識的小屋的時候,他忽然在一本雜誌上看到了一篇署名燕子的散文,文章題目叫《欲寄彩箋兼尺素》,記述的是一個鄉村女孩子對初戀情人的思念和掛牽。文章中寫道:情人遠去了,女孩子的心也追隨而去了,只不過山高水長,不知道情人在哪裡?女孩子的心只有在半空中毫無目的地飄搖。文章寫得感情非常真實細膩,讀來撼人心靈催人淚下。胡家輝認真讀完這篇文章,就知道一定是侯燕寫的,因為文章裡記述的那些事情,就是他和侯燕一起經歷過的事情,那些事情也只有他們兩個知道啊!“欲寄彩箋兼尺素,山高水闊知何處。”這兩句詩就是胡家輝在大隊部那間小屋裡朗誦給侯燕聽的。當時,侯燕還誦讀著這兩句詩問胡家輝,將來他會不會一走了之,讓她也欲寄彩箋不知何處?胡家輝信誓旦旦地向侯燕保證說絕對不會,可是言猶在耳,事過境遷,人生悲歡離合,真是反覆無常,誰也把握不住。胡家輝一口氣讀完了那篇文章,感受到了字裡行間的綿綿深情,侯燕那淳樸善良的模樣又活生生地浮現在了眼前。從文章流露出的情緒來看,胡家輝猜想侯燕現在的生活也不是很如意的。那一刻,胡家輝有點猶豫,想給雜誌社打個電話,詢問一下作者的情況,要一下作者的聯絡方式,又覺得自己已為人夫人父,不太合適。正猶豫著,他的電話卻響了起來,急忙接過來一聽,打電話的人說話不是太清楚,還有點結結巴巴。胡家輝覺得有些耳熟,但一時卻想不起來是誰,對方只好自報家門,說:“我是侯標,侯家莊的,你不記得了?”胡家輝一下子明白過來,剎那間,那些在心底已埋藏了許久的往事,像山洪爆發一般,全部湧上了他的腦海。

在法院外邊的一家小飯館裡,分別了多年的胡家輝和侯標,再次見了面。

原來,侯標在幾年前就來到了這個城市,先是在一家建築公司打工,後來自己又開了一家建材商店,生意做得還算不錯。見到了侯標,胡家輝一直在自責,說對不起侯燕,對不起侯支書。侯標打斷了他的話,說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無論什麼事情的發生,都有一定的因因果果,不能簡單地怪罪某一個人的。那天,他們兩個人就這樣坐在小飯館裡喝起了酒,喝的是東北的高粱酒。兩人邊喝便聊,一直聊了一個下午。從侯標的話中胡家輝才知道,原來當初是侯標扣下了他寫給侯燕的信,讓侯燕徹底斷掉了對胡家輝的相思。已經喝得微醺胡家輝罵了侯標,罵他拆散了他和侯燕的姻緣。侯標卻並不生氣,解釋說:“我當初就看出來你將來肯、肯定有出息,我妹妹配不上你,我不讓她拖、拖你後腿,她說要來找、找你,我攔住了。爺們兒嘛,不能讓女、女人給誤了。”侯標還說,當年的侯支書已經過世了,侯燕師範學校畢業後在縣城的一箇中學裡當了老師,後來又嫁給了一個姓王的中學政治老師,也算遂了心願,找了個文化人,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叫王大虎,一個叫王二虎,日子過得挺不錯的。不足之處就是兩個兒子不是太有出息,都不愛讀書,學習成績都不是很好。那天,已經多年不喝酒了的胡家輝又喝多了,抱著侯標流了不少眼淚。

《刑庭法官》第二章(7)

從那以後,胡家輝就把侯標當作了自己要好的朋友,隔一段時間就約他一起坐坐,聊聊天,喝點酒,一起回憶回憶侯家莊的崢嶸歲月。侯標跟他也不客氣,下館子吃飯的時候也不爭著和他買單。但他們的交往也只限於這些,其他的麻煩事互相之間都沒有給對方找過。尤其是侯標,就是在生意上跟別人有了糾紛訴諸到了法院,也從來沒向胡家輝提起過。還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