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一把把胡家輝的工具奪了下來,說:“支書說、說了,今天你不用去幹、幹活了,今天上午你的任務就是搬、搬家,要我們兩個過來幫、幫你!”侯標說話有點大舌頭,結結巴巴的。
胡家輝如墜雲裡霧裡,有點不知所以然,問侯標:“搬家?搬什麼家?”
侯燕在一邊搶著回答說:“俺爹在大隊部給你找了一間屋子,讓你搬到那裡去住。”
胡家輝還是不太明白,又問:“為什麼?”
侯標說:“燕子給俺、俺爹說你愛看書,這幫知青平時又愛、愛鬧,說是搬、搬過去住安靜,你可以多看、看些書。”
說實話,胡家輝聽到這個訊息,心裡覺得十分高興,他也早想找一個相對清靜的地方住了。因為他本來就是一個愛獨處的人,現在和這麼多人住在一起,還真有點不太習慣。特別是那些知青一到晚上就開始胡說八道,還常常拿侯燕開不健康的玩笑,他不想聽又不能天天塞上耳朵,有時想衝他們發火,但還怕犯了眾怒,不敢說。知青們說說笑笑完了,一個個呼呼大睡了,呼嚕聲此起彼伏,而胡家輝卻經常是翻騰到後半夜也無法入睡。現在,能搬到一個單間去住,真是太好了,他恨不得馬上就搬過去。但他又想了想覺得不太合適,自己和這幫知青畢竟是同一個戰壕的戰友,其中還有好幾個都是從一個城市來的,如果自己一個人搬走了,就有些太不夠意思了,就變成了離群的孤雁,弄不好就成了孤家寡人。再說了,就是真的要搬走,也得先和他們打個招呼,商量商量再說,不能這樣一搬了之的。於是,他就對侯標兄妹說:“我先不搬的,等我跟他們商量一下再說吧。”
侯燕卻說:“跟他們商量什麼?是俺爹給你找的房子,讓你過去住的。”
胡家輝剛要和她解釋兩句,侯標搶先跟侯燕說:“你、不懂,家輝做的對,他們是爺兒們,不能光、光想自個兒,那不夠哥、哥們兒,他得跟他們說、說。”
胡家輝聽了侯標的話讚許地點了點頭,對侯燕說:“是的,我得先跟他們打個招呼,否則不太好。”
侯燕見哥哥和胡家輝都這樣說,也只好不再吭聲了。
侯標就對胡家輝說:“那好,你什麼時候商量好、好了,就跟我、我說,我過來、來給你搬、搬東西。”
胡家輝點頭說:“好!”
胡家輝沒有料到,當他趕到田裡和知青們打招呼時,沒有一個人理他。他們像達成了什麼默契,誰也不同胡家輝說一句話。胡家輝心裡在想,他們肯定已經知道了自己和侯燕的事情了,心裡恐怕一時難以接受,多多少少都有點不舒服吧。畢竟,侯燕是全體知青的夢中情人,現在被自己據為己有了,等於自己侵犯了大家的共同利益,他們肯定要團結一致把自己當成共同敵人的。胡家輝想跟大夥兒解釋解釋,又覺得沒有什麼必要,也沒有什麼可以說的,這種事情有什麼好解釋的呢?何況現在大傢伙都正在氣頭上,等呆會兒收了工,大家的心情稍微平靜一下,再慢慢地給他們解釋吧。於是,胡家輝便不再做聲,只顧拼了命地幹起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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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庭法官》第二章(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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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一直到了晚上掌燈時分,還是沒有一個人跟胡家輝說一句話。吃過晚飯,大家紛紛鑽進了被窩。往常這個時候,是最熱鬧的聊天會時間,可是今天卻沒有一個人吱聲。大家躺在各自的被窩裡,都睜著眼睛沉默不語,房間裡瀰漫著一種讓人窒息的氣息。胡家輝明白,這都是因為自己的緣故,自己這一次是把全體知青徹底給得罪了。如果他繼續住在這裡,以後這個房間就再也不會有以前那樣熱鬧的場面了。想到這一層,胡家輝就暗暗下定了決心,明天一大早,就叫侯標過來幫他搬到大隊部去。
直到今天,胡家輝還非常感激侯支書給他提供的那個特殊的單間待遇。在那個小小的房間裡,他不但收穫了淳樸善良的鄉村女孩侯燕的愛情,同時也收穫了沉甸甸的知識果實。使他得以牢牢地把握住了稍縱即逝的機會,順利地參加並透過了高考,成為那幫知青中第一個返回城市的人。胡家輝記得,他臨離開大隊部的時候,侯支書把所有的知青都請到他的家裡,讓侯燕親自掌勺,給他們做了一頓豐盛的酒席。那天晚上,胡家輝又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侯燕那天也破了例,向知青們一一敬了杯酒。酒席散了,侯燕把胡家輝送回了大隊部的那間小屋。就在那天晚上,侯燕把一個鄉村姑娘最為寶貴的東西獻給了他。胡家輝激動不已,一再向侯燕保證,他一定會回來接她的。第二天上午,侯燕和侯標一起,推著平板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