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哥,咱趕緊回家吧,爹孃還在家裡惦記著呢。”
侯標還想再說什麼,燕子妹妹和他的那個老鄉已經不給他機會了,拉著他過了一輛租來的麵包車,直接開往了火車站。
有關他進出拘留所的整個經過,侯標還是回到東北老家以後,才斷斷續續從那個老鄉那裡瞭解到的。
那天晚上,他們正在打著亂架,一陣警笛傳了過來,一幫人就都下意識地作鳥獸散了。侯標的那個老鄉也跑開了,他躲在不遠處看到警察把侯標和對方的那個人都抬起來塞進了警車裡,就預感到大事不妙,急忙跑開了。他沒有遇見過這麼大的事情,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想跑回去找包工頭,他覺得這個時候只有包工頭才知道應該怎麼辦。可是,當他到了包工頭的門外,卻無意間聽到了包工頭和另一個人的對話。
一個人說:“沒想到,那個結巴還那麼難纏,那麼經打,我們下手那麼重,他還硬得跟木橛子一樣。”
包工頭說:“你們沒有把他打壞吧?”
那個人說:“不會的,我們注意著呢,光照他屁股上打,沒打他的臉。”
包工頭說:“只要沒有把他打壞就行。”
那個人說:“那接下來怎麼辦?”
包工頭說:“你再叮囑一下二柱子,叫他在醫院躺著,裝得厲害些。沒準警察還得去給他驗傷。”
那個人說:“那個結巴怎麼辦?”
包工頭說:“他不是想要錢回家過年嗎?那錢,他怎麼接過去的得再怎麼還給我!還回家過年,這個年他就在拘留所裡過吧”
聽了屋子裡邊的這段對話,那老鄉嚇得脊樑骨上直冒冷汗,心裡一下子就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趕緊撒腿跑開了。第二天郵局一上班,他就給侯標家裡發了個電報,說侯標出事了,被公安局抓了。
三天後,也就是大年初一的早上,侯標的妹妹侯燕就從東北老家趕了過來。父母年紀都不小了,他們沒辦法趕過來,侯燕的學校也正好放了寒假,她就一個人大老遠地跑來了。那老鄉一見到侯燕,就大哭了起來,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前後經過說了一遍。
侯燕聽老鄉說完哥哥的事情,也早哭得像淚人一般。但她很快就止住了哭泣,擦乾了臉上的眼淚,急急地叫老鄉帶她來到了拘留所,想見上哥哥一面。但是,不論他們怎麼樣央求,警察就是不允許他們進去與侯標見面。
這可怎麼辦呢?他們在這裡舉目無親,找誰去呢?最後還是侯燕下的決心,就去找包工頭。“解鈴還須繫鈴人”,侯燕覺得現在,也只有包工頭能救哥哥了。
“是他把侯標害成這樣的,他怎麼會幫忙呢?”老鄉一聽說侯燕要去找包工頭,以為她是瘋了。
但侯燕卻主意已定,說道:“試試看吧!”侯燕想,除了找包工頭還能找誰呢?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只要能把哥哥早點放出來,不管採取什麼辦法,侯燕都認了。
老鄉只好把侯燕領到了包工頭的住處。侯燕讓老鄉在大門外等候著,自己一個人進去找包工頭了。
侯燕進去了大半天才出來。出來的時候,侯燕看上去有點興奮,又有點鬱鬱寡歡。
那個老鄉怎麼也沒有想到,包工頭竟然答應去公安局疏通疏通,儘快把侯標從拘留所裡撈出來,並且也不再提要侯標賠償的事情了。那個老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個勁地問侯燕:“你到底怎麼跟他說的呀?他怎麼發了這麼大的善心呀?他不會是又安了什麼壞心眼兒吧!”
侯燕說:“這個你就別管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我哥從裡面救出來,不管他安什麼壞心眼兒,只要我哥哥趕緊從拘留所裡出來就行。”
當侯標從老鄉那裡知道了事情的詳細經過以後,簡直氣得渾身發抖,他想立即返回京津市,找那個包工頭算賬。但父母和妹妹攔住了他,說什麼也不讓他再出來打工了。侯標也不想讓家人為自己多操心,就沒再堅持,在家裡老老實實地住了下來。他天天白天下地幹活,晚上回來陪著父母嘮嗑,再也沒有提出去打工和報仇的事,好像已經忘卻了仇恨,忘記了那段不堪的經歷,裝得像沒事人一樣。其實,在侯標的心裡,報復那個包工頭的計劃卻一直在慢慢地醞釀著、膨脹著。
這樣安安靜靜地過去了大概一年多的時間,侯標再次向父母提出了外出打工的要求,家裡人看他早已熄滅了復仇的火焰,一年多來再也沒有說過報仇的事情了,以為他的心情早已平靜了,就同意他再次出來打工。
再次出來打工的侯標直接來到了京津市。一回到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