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侯標結結巴巴著急的樣子,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說:“嗬,你還懂得正當防衛呢?不是法盲啊?”
侯標說:“是的,警察同志,我真、真的是正、正當防衛,他們先打、打的我。”
那個警察的笑容卻早已收斂了起來,不再理會侯標的話,只是遞過來一張紙,對侯標說:“你叫什麼名字,籤個字吧!”
侯標就按警察的吩咐,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那個警察收起了那張紙,看了侯標一眼,面無表情地走了。
侯標看著警察的背影問道:“我什麼時候出去?我還要買車票呢?我要回家過年,再過兩天就回不了家了。”一著急,侯標說話也不結巴了。
警察踱著方步越走越遠,好像耳朵聾掉了一樣,對侯標的問話充耳不聞無動於衷。
在羈押室裡待了兩天,侯標慢慢了解了事情的經過。原來,那天警察巡邏路過此地,看見他們這裡有人在打架鬧事,就鳴著警笛開車過來了。警察趕到現場的時候,其他人全跑光了,只有侯標和那個被起子劃傷的人在地上躺著,警察就把他們兩個塞到了警車裡拉到了派出所。到了派出所,被侯標用起子劃傷那個人惡人先告狀,反咬一口,先把侯標給告了。聽警察說,那個人已經經過了法醫鑑定,說是輕傷害。所以侯標就被刑事拘留了,很快就從派出所轉到了拘留所。侯標面臨的不只是回家過不了年的問題,而是他有可能要被判處有期徒刑的問題。
在拘留所裡,有警察找侯標錄口供,侯標一遍又一遍地把那天晚上的情景說給警察聽,警察卻始終不相信他所說的話。
警察用不屑一顧地口氣問他:“你認識你所說的那幾個人嗎?人家為什麼打你?”
侯標說:“不認識,我也不、不知道他為什麼打我,他們什麼也沒有說、說,就動手打了起來。”
警察說:“你自己想想,你說這可能嗎?你壓根不認識人家,人家為什麼打你?圖你的錢,你自己也說身上的錢一分也沒有少。為什麼?”
侯標也覺得這事有點蹊蹺,想了想說:“對了,也許,是包、包工頭找的人打我們的,那天我們兩、兩個找他要工資,他生、生氣了。”
警察問:“工資給你們了嗎?”
侯標說:“給了。”
警察說:“他要真生氣了就不會給你們了。”
侯標說:“可能他想出、出口氣吧”
警察說:“別可能了,你老老實實在這裡待著吧,別想著回家過年的事情了。恐怕明年你也回家過不了年了。”
侯標一聽警察這樣說就有些急了,問:“為什麼?”
警察沒好氣地說:“為什麼?人家的臉上縫了好幾針,人家可是要在醫院裡過年了!”
侯標說:“那是他們先、先打的我呀!”
警察卻不再理他,站起身走了。
那個年,侯標真的是在拘留所裡度過的,那也是他有生以來過得最為難忘的一個春節。在拘留所裡的那些日子,侯標真正知道了什麼叫身不由己,什麼叫痛不欲生,什麼叫度日如年,什麼叫“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正月十三,侯標終於走出了拘留所的大門。站在大門外,他盡情地舒展了一下四肢,感到了自由的可貴。這麼多天牢籠裡的生活,使他深深認識到,自由就像陽光和空氣一樣,對於一個人都是那麼地珍貴。他又深情地呼吸了一口自由而清新的空氣,回頭看了一眼拘留所的大鐵門,心裡想這一輩子說什麼也不到這裡來了。看完了大鐵門轉過臉來,侯標的眼睛突然被眼前的一個人影晃了一下,如同關久了的鳥兒那樣對任意的飛翔產生了遲疑,他竟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於是,侯標又用手使勁揉了揉雙眼,沒錯,站在他面前的,除了他的那個老鄉和那個包工頭,另一個的的確確是他的燕子妹妹,還沒有等侯標的眼睛適應過來外邊普照的陽光,他的燕子妹妹已經迎了上來,把他拉到那個包工頭跟前,對他說道:“哥,快謝謝恩人!”
…
《刑庭法官》第八章(4)
…
侯標有點糊塗了,搞不清楚妹妹是什麼意思?在拘留所裡,他還一直認為是包工頭害的他,怎麼一出來仇人就變成了恩人了?
包工頭過來拍了拍侯標的肩膀,擺出一副領導的派頭說:“不用了,以後注意點吧,在外邊混,得識相點,不能動不動就尥蹶子,要吃大虧的。你得學學你妹子,她可比你乖多了。”
侯標剛要和包工頭理論,侯燕一把把他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