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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一說。可是他連這一點小小的願望也實現不了。他和尚冰的感情出現了問題,尚冰已經搬出了他們同居的房子,不知道搬到哪裡去了,兩個人已經好長時間沒有聯絡過了,逐漸地在彼此的視線裡消失了。鄭平承認,尚冰雖然已經離開了自己的視野,但她卻會永久地駐留在自己的心裡。那一陣子,很少看報紙的鄭平酷愛翻看晚報,報紙的每一個角落他都一覽無遺不會拉下。他其實不是在看報紙,而是在尋找尚冰。可是越是這樣越是找不見尚冰的影子。她到底在做些什麼呢?怎麼連稿子也不寫了呢?鄭平真的好想立即打個電話問問她,可他幾次都忍住了,因為自己已經沒有權利去過問她的私生活了。

失去了尚冰的訊息,鄭平還會經常想到談志剛。談志剛也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聯絡過了,他整日在為於錦官司的事情東奔西走魂不守舍。剛開始的時候,談志剛還經常打電話過來,一再請求鄭平無論如何也要幫幫於錦,救救於錦,自從鄭平自己提出迴避於錦案件之後,談志剛就再也沒有給他打過電話。談志剛不但不主動打電話了,有時候鄭平給他打過去他也總說有事,說兩句就掛掉了,再後來乾脆接也不接了。鄭平已經明顯地感覺到,談志剛是對他有意見了,他想好好給他解釋解釋,談志剛卻連這個機會也不給他了。

那一陣子,鄭平的心情真是糟糕到了極點,愛情走了,友情也散了,他甚至連找一個說說心裡話的人也找不到了。他只好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辦案上,以前庭裡邊的一些積案,他很快就辦得差不多了。沒有案子辦的時候,鄭平就翻來覆去地看那些枯燥的案卷,一看就是大半天,實在看不進去了他就那樣呆呆坐著。就像一首歌中唱的,“任憑寂寞把心情包圍”。有好多次,早已過了下班時間他還渾然不覺,直到暮色四起,嚴嚴實實地籠罩住了整個法院大樓,他才意識到早已人去樓空了。他就站起身來開啟燈,接著往下看那些無聊的卷宗。鄭平自己也很清楚,那些卷宗裡並沒有藏著什麼玄機,也對今後的審判沒有任何示範意義,他只不過是藉以打發寂寞的時間罷了。

從懂事的年齡開始一直到現在,鄭平還從來沒有如此深刻地體驗過孤獨的滋味,也從來沒有如此地懼怕過孤獨。他自己也搞不清楚這種孤獨從何而來,按理說他已經取得了法官資格,成為了一名真正的人民法官,多年的理想得以實現,並且在院裡是深受領導器重同事信賴的業務骨幹,正應該是意氣風發的時候,不應該如此消沉和煩悶的。想來想去,鄭平還是把出現這種狀況的原因歸結到了尚冰身上,儘管他有時候不願意承認自己是經受不起感情的失敗才如此精神萎靡不振的,但事實上就是如此。記得大學時他曾在一本書上看到這樣的話:“上帝創造了男人,讓他體會作為有思想的人的孤獨,這還不夠,上帝又創造了女人,使男人們更深刻地體會徹底的孤獨。”當時年輕的鄭平還不以為然,心想女人怎麼會讓男人更加孤獨呢?現在他終於明白了這種說法的深刻。可不就是這樣嗎?自從和尚冰的感情出現危機後,他的孤獨感就一天強似一天。特別是尚冰搬離他們共同租住那套房子以後,鄭平的心彷彿一下子就被掏空了,他自己也不願意再回到那套房子裡去住了,他害怕回到那裡,不敢一個人去面對曾經是兩個人面對的一切。於是,鄭平很快就把那套房子還給了老汪,又搬回了院裡給他安排的集體宿舍。

《刑庭法官》第二十四章(2)

風停了,雲知道,愛走了,心自然明瞭。鄭平和尚冰就這樣默默地分開了,儘管直到現在他們兩個誰也沒有說出“分手”的字眼,但確實是實實在在地分開了。相愛不需要理由,有時候分手也同樣不需要任何理由。鄭平承認,尚冰是一個優秀的女孩子,自己幾乎挑不出來她身上有什麼令人難以接受的地方,他們之間的問題不能簡單地說是哪一個人的責任,感情的事情真是說不清道不明的。也許正像一首流行歌曲中唱的那樣:“我知道想要與你在一起並不容易,我們來自不同的天和地。”是的,他和尚冰來自不同的天和地,他們也將走向不同的天和地。“有緣相識,無緣相守”,這也許可以牽強地給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做一個解釋或總結。

審結劉大建的案子之後,鄭平急匆匆地趕回中原老家,按照家鄉的風俗,在親朋好友的幫助下把母親和父親合葬在了一起。離開家鄉要返回的那一天,鄭平在父母的墳前一直守到了很晚,他不知道該對父母的在天之靈說點什麼,他想把自己要離開法院去國外留學的想法告訴他們,但又怕遭到父親的責罵。父親一直是希望他畢業之後做一名出色的法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