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美國的不幸。”
由貝娜齊爾提出的彈劾尼克松的動議在牛津大學辯論社以345票贊成,2票反對而透過。貝娜齊爾的演講是成功的,然而,她並不高興。她可以在這裡大談法律準則、信譽、道德權威,甚至可以透過憲法手段,而不是使用武力撤換一位民選的國家元首,把尼克松趕下臺,但在她的祖國巴基斯坦,這一切都被丟棄了。4年後推翻她父親布托總理的不是選票,不是講演,而是槍桿子。
在牛津大學,貝娜齊爾過得輕鬆愉快。朋友們帶她到查韋爾河上游玩。在伍德斯托克附近的布倫海姆宮的綠樹蔭下野餐,駕駛著父親送的禮物——一輛黃色敞篷小汽車去觀看莎土比亞戲劇,或去倫敦,大口大口地吃美國薄荷奶油冰淇淋,去聽鋼琴曲,毫無顧忌地交朋友,同朋友們高談闊論,彷彿生活在世外桃源,遠離了巴基斯坦。
1974年2月,貝娜齊爾飛回巴基斯坦。父親要她一同去拉合爾參加由他召集的第二次伊斯蘭國家首腦會議。一心想將來到外交部工作的貝娜齊爾非常樂意,並且還為自己已有的外交經驗沾沾自喜。
那是1973年布托對美國進行國事訪問期間,在白宮舉行的正式宴會上,貝娜齊爾坐在以縱橫捭闔的外交手腕聞名於世的外交博士亨利·基辛格國務卿旁邊。喝湯時,貝娜齊爾滿腦子想著那份玩世不恭的《哈佛大學諷刺文摘》上的一張照片,畫面上叼著雪茄的美國國務卿正躺在一塊熊貓皮毯上。當宴會上到魚這道菜時,為了別再走神,貝娜齊爾和基辛格閒談起哈佛的優越感和其它不會引起爭議的話題。第二天晚上,在另一次宴會上,基辛格拉住布托說:“總理先生,您的女兒比您更咄咄逼人啊。”布托會心地笑了,把基辛格的妙語當作真心的恭維。
在那次訪問中,貝娜齊爾還認識了被水門事件困擾的美國總統理查德·尼克松。
在伊斯蘭國家首腦會議上,布托呼籲與會的38個國家在外交上承認孟加拉國,並取得了成功。這為和平遣返巴基斯坦戰俘鋪平了道路。貝娜齊爾為父親的成功而高興。
貝娜齊爾在會議上認識了許多伊斯蘭國家的領導人,其中包括大名鼎鼎沙特國王費薩爾,大開了眼界。
但當貝娜齊爾心情愉快地返回英國時,她卻蒙受了一次極大的侮辱。
“你計劃住在英國什麼地方?”英國移民局官員問道,並仔細檢視貝娜齊爾的護照。
“牛津大學,我是那兒的學生。”貝娜齊爾彬彬有禮地回答。
“牛津大學?”他以譏諷的口氣問。貝娜齊爾怒火沖天,拿出學生證給他看。
“貝娜齊爾·布托小姐,卡拉奇,巴基斯坦。”他以戲謔的腔調讀到,“你的公安卡呢?”
“在這兒。”
“你打算如何支付你在牛津大學的費用呢?”
貝娜齊爾壓制自己的怒火,沒有諷刺他。“我父母給我的銀行帳戶上匯款”。
移民局官員又一次仔細檢查各種證件,又在一本厚厚的本子上查詢什麼,但最終沒有查到。
“一個土巴老怎有那麼多錢來牛津受教育?”他嘟噥著,才把所有的證件退還給貝娜齊爾。
貝娜齊爾憤怒地衝出了機場。她想起了父親的告誡,父親曾一再告誡她要小心在西方可能碰到的種族偏見。當貝娜齊爾從牛津大學寫給家裡的信中隱隱約約顯現出對西方的好感時,布托再一次警告她要注意種族歧視的危險。他說:“西方心裡完全明白,作為一名學生你們不會永久地呆在他們的國家,他們接受你,是因為他們認為你不是個移民,不是一個要依賴他們的有色人種。一旦他們知道你是又一個回到他們那個了不起的國家避難的巴基斯坦或亞洲人,他們的態度就會完全改變。他們將開始蔑視你。他們將認為在通往成功的任何道路上,你竟然也來同他們競爭,那是不公平的。”儘管貝娜齊爾從未真正考慮過不回巴基斯坦,甚至是渴望著回去,回到她出生的土地上去,但她還是經受了種族歧視的一幕。
1974年4月,布托尤為高興的是看到女兒準確地預測了法國新總統是誰。當時布托帶貝娜齊爾到法國參加喬治·蓬皮杜總統的葬禮。
布托和他的朋友在吃飯時問貝娜齊爾。“你認為誰會成為下屆總統?”
“吉斯卡爾·德斯坦。”貝娜齊爾自信地回答。
後來法國總統選舉的結果果然如此,這不僅令貝娜齊爾興奮萬分,更令布托激動。因為1972年貝娜齊爾姐弟四人利用暑假到中國訪問時,周恩來總理曾問在哈佛大學讀書的貝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