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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海和孫剛出於感動而分擔了四十萬元的全部損失,這也是在意料之中。況且,那時他們正有求於葉紅軍,就更需要表現一下。”

夏英傑記得,劉金龍確實承認自己拿過回扣。她想:可憐的劉金龍到死都不會明白,他有沒有拿回扣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符合整體計劃的需要,他符合充當犧牲品的條件。也許,他根本就不知道公司漏稅的事。宋一坤什麼都不說,只是啟發、引導別人的思想,讓別人用自己的頭腦去推斷出錯誤的結論。

她想了一會兒,說:“有一點我還是不明白,王海和孫剛出國發展正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維也納又是一座人人嚮往的世界名城,可你為什麼反而說是坑了他們呢?”

“作為計劃的一部分,我在舉報自己之前給葉紅軍打電話講了三件事。一、以訪友的名義來上海,實際為了與王海和孫剛見面。二、王、孫二人早有出國之意,見面後必然會流露出此意,要答應他們。三、要盡全力在較短時間內把他們辦出去。當時的情況,一方是有目的而來,一方是急於找出路,所以一拍即合。

王海和孫剛回了出國夢,而葉紅軍也因此得到了一萬美元的辛苦費,雙方都滿意。”

面對夏英傑的疑問,宋一坤進一步解釋道:“解體公司,那是我決定坐牢的附加原因之一。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對於我白手起家、自我測試這個階段來說是合理的,而兩年的實踐之後,我既有了自信又具備了一點資本,這個價碼就不太公道了。但是我不能講出來,只能潛移默化,順其自然。今天放他們,是為了明天收編他們。所謂一個好漢三個幫,況且我還不是好漢,我既需要資金,也需要人。”

夏英傑說:“如果他們在維也納發展很快,會逐漸形成居高臨下的優勢,恐怕不是你收編他們了,而是他們收編你。”

來一坤搖搖頭,分析道:

“維也納固然好,但那是一個工商發達,投資飽和的高消費社會,是富人的天堂,普通中國移民除了打工很少有發展機會,加上語言不通、資金薄弱和種族歧視等多方面的限制,決不是王海和孫剛這種半文盲可以打天下的。大多數中國人出國並不是要在國外發財,而是為了殺回馬槍,以外商身份發中國財。而王海和孫剛是無能為力的。人貴有自知之明的潛臺詞是,人很少有自知之明,當他們碰破了頭,開始懷念兩年賺三百萬的時候,他們就知道該歸隊了。”

夏英傑心裡像灌了鉛一樣,又沉又堵透不過氣來,她覺得宋一坤正用他的高智商擺弄一隻魔方,而他身邊的人都在某種磁力的作用下有規律地運動。他用最小的代價渡過了一場危機,進一步樹立自己的威信,強化了生存環境。

夏英傑有理由相信:她是惟一目睹宋一坤解剖自己的人。此時的宋一坤已經剝去偽裝顯現出不可告人的一面,他是赤裸的,然而又是真實的。王英傑為這份不可多得的坦誠所感動,她能夠體會出這其中的分量,也就是說,她在宋一坤心裡已經佔有一席之地了,她不再是無足輕重。

該講的都講完了,宋一坤站起來,點上一支菸走到兩節車廂的連線處去抽。夏英傑給他倒了一杯白開水隨後跟過去。這裡的噪音大,車輪有節奏地響個不停。

夏英傑把水遞給他,說;“你講了這麼多,也許是想把我嚇回去,可我沒那麼脆弱。其實,你沒有自己所描述的那麼壞。”

“不是那回事。”宋一坤說,“我講了那麼多目的只有一個,讓你根據真實情況做出自覺自願的決定。但是,這並不妨礙打發你回家。我暫時還不能跟鄧文英離婚,確切地說是離不起,一旦離婚就必然涉及財產問題。鄧文英的心思我知道,她學的是管理專業,又去法國專門進修服裝設計,她有能力單幹,可一直苦於沒有資金。我的情況她瞭解,我也從沒打算瞞她,畢竟夫妻一場。她的條件是:五十萬元每人一半,而我的一半還要借給她使用一年。這個條件不滿足,她是不會在離婚書上簽字的。”

“你的打算呢?”夏英傑問。

“我想,還是應該控制住現在的主動權。”宋一坤扔掉菸頭,喝了一口開水,又回到原來的位置坐下,說:

“我對將來有三種考慮。上策,在時機成熟的時候集結所有可以調動的力量打一個大戰役,解決根本問題。中策,依靠現有的資本搞一個產品,慢慢滾雪球。這兩種結果都不會虧待鄧文英。下策,萬一我一敗塗地,只好重操舊業,耍筆桿子混飯吃。

如果能爭取最好的一種結果,你我之間的問題就不難解決了。”

“你是說,我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