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說憋著又難受。”
“既然憋著難受,那還是說出來好。”夏英傑笑著說。
林萍說:“宋一坤比你大十歲,坐過牢離過婚,沒錢沒地位,連起碼的謀生職業都沒有,更別說房子了,就是論學歷他也不如你,為這種人死去活來的,值嗎?女人青春很短,哪個不是趁著有姿色早為自己做打算?等人老珠黃,一切都晚了。我的意思是千萬別一條道走到黑,看著不行就早點回頭。”
夏英傑並不生氣,反而感激林萍的友情。她說:“判斷一個人不能只看表面,衡量一個人的才幹也不能單憑學歷。感情這東西就更復雜了,很難用簡單的推理說清楚,各有所求嘛。你的心情我理解,我會保重的。”
夏英傑此時的心情非常複雜,胸口像堵了塊石頭那樣沉悶而焦躁。自作主張槁這麼大行動,她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原有的格局全被她打亂了,尤其是衝擊了宋一坤的生活,如果他因此喪失了發展機會,進而跌入低谷無力迴天,那她夏英傑無疑成了罪人。
這種負荷是何等沉重。
到達江州機場的停車廣場,夏英傑顧不得傷痛,更顧不得取行李,下了車就往候機大廳奔跑。宋一坤透過玻璃也看到了遠遠跑來的她,便出門接應。他穿得太單薄了,寒風撲面而來把他的風衣掀起,頓時打了個冷顫。
夏英傑人還未到,淚水已經湧出了眼眶,她忍著傷痛不顧一切地奔過去,將宋一坤攔腰緊緊抱住,竟激動得說不出一句話。
那是一種什麼心情呢?愛憐、愧疚、幸福、難過她平生初次與一個男人的身體貼得這樣緊,自己竟全然不知,彷彿他們已經相識很久很久了。
宋一坤歷來以沉穩見長,此刻也亂了章法。公共場所男女抱在一起成何體統?他覺得有無數雙眼都在看著他,寒風之中竟也冒出了虛汗,心想:
這倒是治感冒的好辦法。
林萍既對宋一坤沒有好感,也不願妨礙他們親熱,行李送進大廳後她告辭了,只是臨別前再三囑咐夏英傑:到了海南一定要來信。
候機廳裡,夏英傑向來一坤介紹了玉南和海口的情況,然後指著一隻箱子笑著說:
“嫁妝錢和檔案都在裡面;無論如何我都不能再回玉南工作,從現在起我就是你的人了。”
宋一坤在江州一個星期,這使他有足夠的時間審視殘局,他冷靜分析了自己面臨的形勢,認真研究了每一個問題、每一種可能性,本著生存與發展兼顧的原則,在腦海裡對今後的策略做出了通盤考慮。但他現在還不能講,他需要了解海口的實際情況,進而修正和補充自己的思路。
他沒有沿續她的話題,而是感嘆地說:“我萬幸的就是你還活著。否則我連補救的機會都沒有,這輩子怎麼打發?”
夏英傑心裡頓時湧起一股暖流。
宋一坤望著夏英傑,心裡在想:短短半年裡她五次往返上海,即便節省開支也需不少費用,現在又帶來一萬元,這對普通的工薪階層來說幾乎就是天文數字了,而這其中所包含的感情又何止金錢可以計算,她把能夠付出的一切都付出了,包括生命。
夏英傑問:“想什麼呢?”
宋一坤搖搖頭,說:“我在想,生氣歸生氣,可一個男人活到這分兒上,該知足了。”
他覺得心底有一團火,在凝聚、在升騰。
(待續)
第四章
海南到處是青枝綠葉,與寒冷的內地截然是兩個世界。
客機在海口機場平穩降落,夏英傑和宋一坤隨著旅客的人流依次走下飛機。夏英傑身著一件看似款式簡單實際上設計精良的
風衣,飄逸的長髮披在身後,右肩挎著一隻精美的女式皮包。左手提著小巧的皮箱,儀態迷人,格外引人注目。一
宋一坤提著兩隻大箱子跟在夏英傑身後,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進人大廳,夏英傑站在人群中四處觀望,尋找前來接她的人。就在這時,一個女子的聲音叫道“夏英傑”,就見一個身著警服的姑娘快步走過來。夏英傑也高興地叫了一聲“江薇”,上前幾步與她握手。
宋一坤站在旁邊一言不發,顯得拘謹而尷尬,他的性格很不適應這種場合,更不適應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角色。
畢竟,這個環境不是由他來支配的。
江薇今年二十四歲,一身合體的警服給她的清秀之中增添了幾分英姿。她熱情而不失文雅,眼神裡透著一股精明和自信。她在海口工作已經三年了,現在是《警事週刊》報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