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哎呀,大律師,什麼事?”我說我這裡有個老闆,想找個美女聊聊天,你把上次的閻小玉叫過來吧。他十分驚奇:“你怎麼不直接給她打電話?”我說一客不煩二主,這事怎麼能繞過你?吃水不忘掘井人嘛,你安排比較方便。他沒聽懂這話的意思,哈哈大笑:“沒問題!馬上就給你安排過來。”
老賀十分興奮,我掛了電話:“成了!你下去開個房,一會兒我直接讓她上來。”他嘴巴大張:“這麼直接?”我說都21世紀了,什麼不得講究效率?去吧去吧,美女馬上就到了。他咧著嘴下樓,我切了塊牛排,放在嘴裡細細地嚼。很快閻小玉就到了,我把任務交代一下,她很難為情的樣子,結結巴巴地跟我解釋,說自己不是個隨便的女人,只跟有感情的人做那事,沒感情決不胡來。我心裡不住冷笑,也沒接她的話,一個勁地誇老賀有錢:“這個可不簡單,大老闆,幾千萬的身家!”她臉更紅了,眼睛不停眨巴,我知道她動心了,一把推進電梯,大聲鼓勵:“別跟他客氣,開口就要一萬,不,兩萬!”
這事基本成了。老賀倒沒什麼,嫖娼罰幾千塊,不過是毛毛雨。孫剛就比較麻煩,容留、介紹賣淫罪,至少判3年。我慢慢地品著酒,心裡無比痛快。這時肖麗發了條簡訊,還是催我早點回家,我笑眯眯地回了一條:最多兩個小時,今天一定回家睡。她回了一連串的笑臉符號,我看看時間,估計正戲開演了,從包裡翻出陳局長的電話,剛要撥號,手機突然震震地響起來,來電顯示:王小山。
“你躲得挺快啊。”他說。
“到鄉下給我媽過生日去了,你找我?”
他冷笑一聲:“還是個孝子!那事是不是你乾的?”
我裝傻:“我這兩天一直在鄉下,出什麼事了?”
他聲音一下高了八度:“少他媽跟我裝蒜!我問你,那小子是不是你弄出去的?”
裝傻就裝到底,我做大惑不解狀:“哪個小子?弄到哪兒去?”
他火了:“陳杰!是不是你把他弄出去的?”
我大驚失色:“什麼時候的事?你怎麼不早告訴我?這他媽怎麼辦?”
演得太像了,他也懷疑起來:“這麼說,真的不是你?”
我連連捶打胸膛:“天地良心啊,你這麼聰明的人,想想還不明白?就為了150萬,我他媽連命都不要了?那小王八蛋一出來,我死定了!”
這話說到心坎上了,他喃喃自語:“那會是誰呢?他媽的,公安局長親自批的條子!”
我搖頭嘆氣:“完了,這下完了,你不是說好哎呀,這時候你還來找我,怎麼可能是我?我哪來這麼大面子?給人局長舔鞋都不要!”他呼呼地喘著氣,我也是心思飛轉,停了一會兒,他問我:“那你估計是誰幹的?誰有這麼大的手面?”我說這個不好猜,不過有一個人嫌疑最大。
他語聲凌厲無比:“誰?!”
“你記不記得我們所那個邱大嘴,專門辦刑案的那個?他跟公安局關係最好,”我沉吟著告訴他,“上次去陳杰家,十有八九是他搞的鬼,這次”
(二十四)
3年前第一次見到海亮,是個晴朗的秋日下午。天高雲淡,黃葉飄零,我們在石崖上談了整整3個小時,這和尚口若懸河,時有妙語:“草木皆有佛性,菩提不外人心。”“不躁不亢,不佞不媚,是為君子。”我嘖嘖歎服,當時就拜了師。黃昏時一起用了素齋,到他的房間繼續暢談,海亮越發得意,從人間婆娑世界講到東方琉璃世界,又從東方琉璃世界講到西方極樂世界,三世佛招之即來,四揭諦效命麾下,更有大神通、大造化、大法力,祭起法寶就能丟翻美利堅,說到興起處,這和尚禿頭錚亮,緇衣生塵,山巒間花瓣亂飛。一直聊到深夜,我起身告辭,剛下樓就停電了,滿山漆黑,我有輕微的夜盲症,在夜裡跟瞎子差不多,只好上去找他藉手點筒,這和尚剛點上蠟燭,我告訴他:“師父,外面太黑了,看不清路。”他看我良久,忽然笑起來,一口吹滅了蠟燭,在黑暗中對我說:“去吧,現在外面不黑了。”
這就是禪宗的真理,一個無所謂對錯的寓言:外面即是裡面,我心即是世界。心中有光,眼前就有光;心中無路,腳下就無路。不過現在我想通了,知道那一切無非騙局:黑夜茫茫,你不能指望禿驢發光,他自己也沒有照明的東西。
兩天開了3個庭,晚上還要到電視臺做節目,忙得焦頭爛額。這幾個案子事實清楚、證據充分,可以說是贏定的官司,1100多萬眼看著就要到手,想起來心裡就興奮。做完節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