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有一次,在參與一個客戶的中外談判活動時,外方的一個美籍華人跟中方代表的觀點不同,很較勁。中方代表就很生氣地說:“嘿!哥們兒,別忘了你可也是中國人啊!”
David J�Firestein(方大為):
中國人重膚色、重血統,但美國人是把美國思想體現在憲法和權利法案等法律之中。美國人就是以國籍來劃分的,與面板顏色沒有關係。在美國紐約和洛杉磯等城市的街頭,你看不出誰是美國人,因為全是各種膚色和長相的來自世界各國的人。在中國,有時能看到一些事情,這些事反映出一些中國人仍然用一種傳統的眼光看外國人的心理。比如,有一次我們開會,一個美籍華人剛剛結束髮言。主辦方就問我:“剛才我們聽了××美籍華人的看法,大為,你能不能從一個‘真正’的美國人的角度談談自己的看法?”這種說法我們不太喜歡,好像這個美籍華人是假的美國人似的。
中國人經常說到“外國人”(foreigner)這個詞,但英文詞foreigner在美國很少用。在我們看來,中國人、日本人和俄國人等等都是不同的,沒有辦法用一個詞“外國人”來概括。不存在這麼一個大的“外國人”的概念。我的外國朋友(my foreign friends),這個說法是不存在的。你只會聽到,“這是我的中國朋友”,“這是我的俄國朋友”等說法。這與中國不同,在中國,我經常聽到外國專家和外教等說法。這主要因為美國人來自世界各個地方。它是一個移民程度很高的國家。
我與中國朋友來往已經有20年了。我對中國的印象很好,但在一個問題上過去的印象不好,那就是雙重價錢。不管是坐飛機、火車,還是去故宮,只是因為我的長相與中國人不一樣,我付的價錢就高。
袁嶽(Victor Yuan):
(笑)這表明你的地位高。這是內外有別的文化心理在經濟上的體現。
David J�Firestein(方大為):
好在現在已經取消了這個政策。2003年10月1日,取消了外國人住飯店的限制。不像以前,外國人只能住三星級以上的飯店,而且現在外國人也可以自由入住民居。在中國傳統裡還有一點,那就是隻要是跟外國有關係的,從廣泛的文化意義上講就是不好的。比如,中國人講的“出洋相”,洋就是外國,還有“受洋罪”。與“內人”相比,“外人”就不是一個好的詞。現在,中國人對外國人的區別對待的歧視心理已經大大減少了。1991年,我在河南工作時,走在路上會有許多人看我,現在走在鄭州的任何一條街上都不會有許多人看我了。
袁嶽(Victor Yuan):
這反映了中國融入國際社會的程度。
David J�Firestein(方大為):
我曾經發表過一篇文章,後來一箇中國人批評了我的看法。這樣做很好,我歡迎這種辯論。但後來他說,方大為有這種看法是不是因為他的眼睛是藍色的,頭髮是黃色的。但所有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的頭髮是黑色的,眼睛是咖啡色的,跟中國人差不多。
袁嶽(Victor Yuan):
(笑)“鬼子”就有“鬼”想法,我們之中的許多人也會很自然地這樣假設。
David J�Firestein(方大為):
是啊!所以,我希望人們越來越多地拋棄傳統上對膚色、人種區別對待的心理,把注意力集中在人的個性、能力和深層次的思想上。
袁嶽(Victor Yuan):
有個很久以前的笑話:改革開放剛剛開始的時候,有個地方領導去國外考察。回來後,他說:“這次考察收穫非常大,有一些重要發現,讓我覺得外國跟我們想象的不一樣。去的第一個國家是越南,我覺得那根本不是外國,那裡人的長相都跟中國人一樣;去的第二個國家是日本,說起來,那也是個發達國家,但有點兒名不副實,因為我發現日本的錢其實不如我們的人民幣值錢;惟一讓我吃驚的是美國的水平,那裡剛剛兩歲的孩子,還沒上學,就會說英語,嘖嘖!”
後記後記一:知己知人,知祖國知他國
後記一
知己知人,知祖國知他國
過去,我一直不太明白為什麼John(直譯音為“瓊恩”)被翻譯成約翰,也不懂為什麼Jesus(直譯音為“傑塞士”)被中國人稱作耶酥。原來早年的洋涇浜英語把J發